沈渔坐到了餐桌前,头顶的光很亮,她的脸在灯光下,白的有些不自然。
徐砚初看着她,好半晌问,“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沈渔说,“没有,每一餐都有吃。”
徐砚初将餐单递给她,“点点清淡的吧,你最近不适合吃辣。”
沈渔‘嗯’了声接过。
她点菜时,徐砚初仍旧看着她。
直到她点完了菜,他才将话问出了口,“你和他分开了是吗?”
沈渔平静的‘嗯’了一声。
徐砚初似乎还想说什么。
沈渔抬眸突然看着他,“师兄,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徐砚初一顿。
看着沈渔,好半晌,“每一次,我都慢一步,这次也没有机会吗?”
沈渔低眸,而后又看着徐砚初朝他微微一笑,“师兄,我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
徐砚初不信,一惯沉稳的他,没能克制住的激动,他说,“小渔,别开这种玩笑。”
语气中甚至带上了请求。
沈渔道,“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等阿妗办完婚礼,我就随他回京市了。”
“京市?”徐砚初强撑着理智,问她,“是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沈渔说,“他叫贺时序,苏城人,工作在京市。”
“什么时候认识的?”
“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徐砚初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小渔,你认识他不过半个月,怎么就能和他结婚了?”
“因为他合适。”
沈渔当然不会告诉徐砚初,因为贺时序说,他们可以形婚,他说他工作太忙,没时间拓展自己的生活圈,去遇到心仪的人,不止如此,到了他如今的这个位置,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人,也很难去分辨来者的目的。
想要给他用美人计的人太多,胆子大,下手黑的人也不少。
他的单身身份,让他深受其扰。
不止防备着母亲因为想要他尽快结婚,而被有心人利用,还要谨慎被人下黑手。
三年前,他曾差点着了道。
有人在他酒水里放了点东西,要将他和一个女人关在酒店房间,好在他的秘书有所察觉。
在女人进房间前,拦住了她。
并将自己送医。
从此以后,他在外若非十分信任的人,绝不端酒杯,就连喝的茶水,都是自带,绝不经人手。
他同沈渔说,他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妻子,稳定他的老母亲,也打消那些试图用美人计拉拢他的人的念头。
他的工作,使得他遇到心仪人的几率几乎为零,也没有时间恋爱,几年前他曾经有领养一个孩子的打算。
沈渔的情况,刚好和他能符合。
他说,你不想孩子出生后背负父母两家人的世仇,但你也舍不得放弃他。
那便不如给他找一个父亲。
贺时序说,他缺一个孩子,养大于亲,孩子生父是谁这个秘密,只要沈渔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便将会是永远的秘密。
他会待她的孩子视如己出。
而沈渔,婚后不需要履行任何夫妻义务,她可以尽情的做自己的事,京市的机会不比海城少。
她可以在京市从头开始,拼她的事业,还她的债务。
在孩子出生后,若那一张结婚证是束缚,沈渔也可以随时提出离婚,他都配合。
离婚后,他们作为孩子的父母,对孩子履行共同的抚养义务。
每一项,都让沈渔无从拒绝。
她的孩子,缺一个父亲。
而贺时序,却一个孩子。
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沈渔也的确不能留在海城,她原本就在考虑,在夏妗婚后,要回到哪里去。
是d国。
还是国内的任何一座城市。
她背负债务,留在国内才有出路,而国内最能赚钱的两座城市,不是海城,也就是京市了。
贺时序符合她的每一样选择。
一拍即合。
沈渔几乎只在考虑一个晚上后,就给了贺时序肯定的答案。
她不能将这些告诉师兄,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秘密,她同徐砚初说,“他知道我和霍韫庭,以及沈家的所有事,他不介意。”
“我也不介意。”徐砚初看着她,“小渔,我知道的不比他少,我也不介意,为什么不能是我?”
“师兄。”沈渔认真的看向徐砚初,“你是我很敬爱的师兄,但也只能是师兄。”
“为什么?”徐砚初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只认识15天的人可以,而我就只能是师兄,小渔,我认识你只比霍韫庭晚一些而已。”
“因为....你喜欢我啊。”
头顶的灯光晕染在沈渔平静清冷的脸上,她的眼眸交错着愧疚和决绝。
她说,“师兄,我不能瞒你,这里。”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它住着那个人,即使罪孽深重,但他就是扎根在了那儿,如何都没办法将他驱赶,这是我的错,所以我活该被折磨,我愿意承受,可你不该承受,你应该和一个你全心全意爱又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在一起,你的真心不该被辜负,更不该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而贺时序,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我们在一起,谁也不辜负谁,所以,他比你适合,也只能是他。”
徐砚初一怔,他永远不知道,某一天打败他的喜欢的,是他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