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午全部拿到,都没有问题,做b超时,医生一边做一边同她说,“宝宝发育的很好,胎心胎芽都有了。”
她将结果拿给产科门诊的医生,医生看过后问她,“确定不要吗?要不要再考虑一下,26了,可以要小孩了,和男朋友家人商量一下?”
沈渔摇头,“不商量了。”
医生叹了口气,没再劝,说,“确定不要随时可以来做手术,不过时间要先约,想好什么时候了吗?”
沈渔,“明天。”
“那就明天上午吧,下午有几台手术,需要有家人陪同签字。”医生道。
她话音刚落,沈渔垂落的眸抬起,看着她。
医生意识到什么,“没有家人在海城?”
沈渔点头。
“男朋友呢?”
沈渔,“没有男朋友。”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人流手术虽说技术很成熟了,但还是存在出血,感染,子宫穿孔等并发症风险,我们医院这点管的严,可以自己签字,但必须有一位成年人陪同,朋友也行。”
沈渔听后,隔了很久说,“我知道了。”
医生再次确定,“明天上午九点,这个时间有没有问题?”
沈渔说,“没问题。”
从医院出来,沈渔回了酒店。
整一天都处在恍惚的状态中,太困得时间长了,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
她又梦到了那个小男孩。
这一次,他在哭,一直一直的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醒来时,沈渔手指落至眼角,是眼泪。
梦里的难过延伸到现实,她在梦境中的眼泪,也流在了现实中。
她的手不自觉的又落在了腹部。
宝宝,是你吗?
她连着两次,梦到了同一个小男孩,同样的一张脸,即使醒来后,梦里的那张脸,怎么努力也无法描绘清楚,模糊的想不起来。
可她记得在梦里看到他时的那刻感觉,是同一个小男孩。
他入了她两次梦。
是不想离开吗?
胃里的酸意突然凶猛的涌上来,沈渔跑进洗手间,几乎要将胃吐出来。
吐过后,她在盥洗池漱口洗脸,努力的平静着,她看起来没什么表情没什么情绪。
可下一秒。
她还是没能扛住,崩溃的抱膝坐在了浴室冰冷的地板上,埋头在双腿之间,她哭着,身体颤抖着....
太冷了。
这个世界太冷了。
她到底要怎样做,她到底能怎样做??
——
沈渔的崩溃,甚至需要计算着时间,她只能允许自己崩溃这么一会儿,只能这么一会儿。
对于成年人,对于一个失去了所有仰仗的成年人,就连崩溃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沈渔从浴室走出来后,托着疲乏的身体坐回沙发。
明天的手术,得有人陪同。
她不想任何人知道。
她不知道还能找谁,抱着试探的心,她联系了贺时序,“贺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贺时序回复的很快,“你说。”
麻烦他人,特别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沈渔很有负担,可她没有办法。
她怀孕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而贺时序是唯一一个既知道她怀孕,还和她的生活圈毫无关联瓜葛的人。
她只能,来问一问他。
“我明天手术,医院要求有人陪同,您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陪同吗?”
这消息发出去。
沈渔紧跟着继续,“如果您不方便没关系,我在想想别的办法。”
“我方便。”
贺时序没有拒绝,但他问她,“不再考虑考虑吗?现在很多年轻人选择去父留子。”
如果,她和霍韫庭之间没有这么多的仇恨,如果她和霍韫庭只是分手。
她当然也愿意去父留子。
可是——
可是,她怎么能够让她的孩子,背负着父母两家之间这样的仇恨。
沈渔狠心道,“我不考虑了。”
“好,明天几点,哪家医院?”
沈渔将时间地点告知,贺时序道,“我们明天见。”
结束聊天。
贺时序端起面前的茶杯,刚喝上一口,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
是家里年逾七十的老太太。
贺时序头疼的接起,果然下一秒就迎来老太太的数落,“你到底肯不肯结婚,整天都说忙,给你介绍那么多相亲对象,你一个也没见,你就那么忙?你知不知道你多少岁了,马上就四十了,你是不是非要我们贺家绝后?”
“哪里绝了后,弟弟不是给你生了孙子孙女?”
“那不一样,你弟有后了,你还没有。”
“不是非得结婚。”
“你别给我玩年轻人那套,你也不年轻了,总说忙,跟你一个级别的我看也没耽误结婚生子,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我都七十了,你非得让我死了都在担心你老了孤家寡人一个可怜?”
“有书禾和祁年,你还怕我老了身边没人?”
“哼。”老太太哼声,“你弟他们现在把你当回事,是靠着你,等你退了休,没了势,七老八十没价值了,你看他们谁真把你放心上,自己亲养的都不一定孝顺,书禾,祁年那是你弟的孩子,往后你弟能不能靠住都不一定,何况你。”
“我的退休金,往后住养老院不成问题。”
“没个儿女,老了住养老院都受人欺负,你没看新闻?护工虐待无儿无女的老人...”
老太太是如何都说不通的。
主打劝结婚,怎么说都有话反驳,这样的对话一年没有上百次也有大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