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延禧宫内,富察贵人痛苦的叫声回荡在宫殿内,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她的殿中端出去,陵容看着富察贵人的殿内乱成一团,也觉得有些不忍。
燕春有些害怕地说道:“小主,咱们进去吧,怪怕人的。”
陵容一脸淡定地说道:“今夜铁定是不能睡了,本想去找姐姐的,但想着她还有这身孕,这么晚了不便打扰,还是明天一早我就去吧。”
皇后醒了之后,知道自己脸上会留疤痕,生气地砸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绣夏劝道:“皇后息怒,太医们会找到药去除娘娘脸上的疤的。”
阴鸷和狠毒布满了皇后的整张脸,加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人看了汗毛颤栗,心生恐惧。皇后阴狠地说道:“本宫为了除掉富察贵人的孩子差点毁容,她的孩子打掉了吗?”
绣夏回道:“有了松子那一撞和章太医的医术,孩子已经除掉了。”
皇后摸着自己脸,“这代价是有些大,好在成功了,哈哈哈哈。”绣夏看着皇后这样也有些害怕。
太后知道皇后醒了,也来了景仁宫。太后看着皇后的脸,关心道:“皇后怎么样了?”
皇后温和地说道:“太医说要好好敷药,但会留下疤痕。”在太后面前,皇后又收起了自己的阴狠,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太后也有些心疼,说道:“皇后不用担心,哀家一定会让太医治好你的脸的。”皇后感激地说道:“多谢皇额娘。”
太后不满地说道:“你可知道富察贵人的孩子没了,她知道孩子没了后,在宫里哭闹的很厉害。”皇后平静地说道:“她心里难过,闹一场也就没事了。”
太后让竹息把松子抱进来,给皇后表演了一场松子扑香粉,皇后看到太后已经知道真相,但想到自己因为这个事情脸都毁容了,心里更是怨恨扭曲,没有一丝后悔的样子。
太后质问道:“富察贵人一个人能使得多少香粉,竟推到一个畜生身上去,哀家有眼疾,你们就当哀家瞎了,还好哀家心里清楚得很,那孽障害死的,是哀家的亲皇孙。这个畜生要是被华妃抓到了,再查出是你做的,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皇后忙跪下请罪,太后继续说道:“哀家一生没做过皇后,直到先帝去世才成了太后,所以皇上一登基,哀家就让你做皇后,为的就是皇后的宝座,一直留在自己人手里,你记着,有些事,哀家可以闭着眼看不见,但有些事不行。”
皇后装作知道错了的样子,说道:“是臣妾的错。”
太后冷声说道:“若不是你今天使这一招,又怎么会伤了自己的脸,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皇后承诺道:“臣妾以后不会了。”太后问道:“这件事情皇帝知道吗?”
皇后回道:“已经派人去了,臣妾已经叮嘱过了,怕皇上伤心,要缓缓地说,另外要多提莞常在有孕之事。”
太后轻叹道:“希望皇帝知道莞常在有孕,会高兴些。”
皇后附和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皇上再难过,毕竟还有莞常在和宸懿贵妃腹中的孩子呢。在不然,后宫那么多嫔妃,总可以为皇上诞下龙种。”
太后警告地说道:“富察贵人保不住就算了,但是莞常在和宸懿贵妃的孩子,不能再有差错。”
皇后表面上回道:“是!”心里涌出不少毒计。
碎玉轩里,流朱担心地说道:“小主今日扑出去救那富察贵人,可把奴婢吓坏了,实在是太危险了,您说您与那富察贵人又没有什么素日相交的情分,何必呢。”
甄嬛解释道:“如果我说是有人推我出去的,你信吗?我猜推我那人的本意,是想让我撞上富察贵人的肚子,富察贵人小产,那罪魁祸首就是我,一箭双雕。”
流朱愤愤不平地说道:“是谁这么狠毒?”
甄嬛无奈地说道:“当时混乱,我也没看清是谁,只怕今晚有很多人会睡不着了。”
端妃晚上悄悄地来了碎玉轩,拿出香粉给甄嬛,“莞常在,你瞧瞧这个。”
甄嬛问道:“这盒子里虽没了香粉,但嫔妾闻得出这味道,是富察贵人所用的香粉,这盒子,嫔妾也见贵人的宫女拿出来过,娘娘可是在皇后庭院中所得?”
端妃回道:“不错,人人都忙着看皇后、富察贵人和你,这个便被本宫拾了来。”甄嬛问道:“娘娘是疑心什么?”
端妃一脸沉重地说道:“我听说富察贵人小产,是因为一只叫松子的猫,突然扑了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当然了,猫在春天不免烦躁些,可松子被调教过,它为什么会突然伤人,而且只扑向富察贵人呢?”
甄嬛试探性地说道:“或许只是偶然?”端妃继续说道:“你看,瞧你都说的这么迟疑。想必你也是不相信的。”
甄嬛问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端妃一脸凝重地说道:“富察贵人遭此横祸,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现在她腹中的孩子没有了,而你却有了。”
甄嬛感激道:“嫔妾多谢娘娘提醒。”
端妃轻叹一声,说道:“幼子无辜,这孩子呀,都是父母的心血精华,本宫看着也是不忍心,就当给这个孩子积福。你要小心华妃啊。”
甄嬛因为端妃的提醒很是感激,端妃看目的达成了也满意的离开了。回到延庆殿,吉祥担心端妃的身体,“娘娘身子弱,原不能劳累的。今天不分白天黑夜地劳心劳力,身子怎么吃得消。”
端妃感伤地说道:“若不是为了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我还要这副破身子干什么。”吉祥担心地说道:“那娘娘也不用夜深露去碎玉轩,与莞常在说那样多的话。”
端妃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说道:“孩子都是无辜的。我多么想有个孩子,差一点啊,温宜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今日是想让莞常在怀疑是华妃要伤了富察贵人和她的孩子,加上沈眉庄的死,她才会更加记恨华妃,为我报仇。”
华妃不允许任何太医给端妃治病,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加上华妃加重了对她的折磨,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
翊坤宫里,华妃伤心地一根一根吃着酸黄瓜,颂芝看着心疼,跪下劝道:“娘娘,您不能吃了,这酸黄瓜伤胃啊!”
华妃不理会颂芝,继续吃着,直到吃吐了,一脸惊喜地说道:“本宫吐了,颂芝,本宫吐了,你不为本宫高兴吗?”
华妃眼中含泪,哭诉道:“宸懿贵妃有了,富察贵人有了,莞常在也有了,人人都能生,为什么就本宫生不了,本宫曾经有过,那是一个男孩。”
想起了自己那个没了的孩子,就想起端妃,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她!”
华妃去了延庆殿,端妃正在喝羹,华妃又一巴掌招呼过去,打的端妃差点过去。
端妃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血,用虚弱地声音说道:“多少年了,你每次发脾气闯到我宫里,都是这样的架势。”
华妃咬牙切齿地说道:“多少年了,只要想到我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我就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
端妃已经没有力气,撑了一下胳膊怎么都坐不起来,只能躺着说道:“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吗?”
华妃怒斥道:“我真恨,恨不能亲手杀了你。”端妃虚弱地说道:“我缠绵病榻,生不如死,这难道不比杀了我还痛快?”
华妃继续怒斥道:“就算你生不如死,也补不了我丧子之痛。皇上登基,封你为妃,还留你一条命,我怎能不恨?像你这种狠毒妇人,就应该做成人彘等死。”
端妃反驳道:“如果我真的是罪大恶极,皇上也不会留我苟活至今。”
华妃愤怒地说道:“皇上信你,护着你,可是我死都不会信,那碗安胎药是你端给我的,整个王府里,就你与世无争,我才信你两分,可是没想到你这么狠毒,竟下了药,打下我的孩子,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竟活活断送在你的手里。”华妃说到伤心处,声音也带着哭腔。
端妃伤心地说道:“当年你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的事情都加在我的头上。深夜闯入我的阁中,灌我喝下一壶红花,你固然惨死一子,可是我却再也不能够生育。”说到这里端妃满脸都是泪水,激动不已,
华妃恶狠狠地瞪着端妃,说道:“你不能生育又如何?我恨不得你永生永世都断子绝孙。”
端妃躺在床榻之上,眼神坚定地看着华妃,冷冷地说道:“你如果真有铁证,早就把我挫骨扬灰,何必还站在这里。”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和无奈。
端妃说着用手指着华妃,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屈。华妃见状,怒火中烧,她猛地一把抓住端妃的手,“只要你在宫中一日,我断断不会放过你。”说罢,她用力一拉,端妃原本虚弱地躺着,这突如其来的一拽,直接让端妃从床上滚落下来。
华妃并未就此罢休,她准备继续对端妃发起攻击。当她将端妃从地上拉起来时,却发现端妃已经没了气息。
华妃顿时慌了神,她深知端妃若是死在自己手中,自己定然无法向皇上交代。她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华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大声呼喊着:“周宁海!颂芝!”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周宁海和颂芝匆匆赶来,看到端妃已经断气,两人也吓得不知所措。
华妃强装镇定,对他们说道:“记住,她是病死的!”周宁海赶忙点头应道:“奴才明白!好在延庆殿只有吉祥一个宫女,现在又是深夜,倒省了咱们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