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已至金秋十月。每年一度的赏菊盛宴如期举行。
这一天,念曦身穿一身浅青色绣桐花蜀锦旗装,头戴金镶宝石点翠珠宝七凤钿,发间插着鎏金点翠花丝凤簪,耳畔垂挂着鎏金点翠凤鸟纹耳坠,整个人淡雅如画,却不失高贵典雅。
当皇上的目光落在念曦身上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暗自感叹,念曦总是让自己觉得赏心悦目,无论何种模样,都美丽动人,各种打扮都完美契合他的审美标准。
皇后病才刚好,今日的赏菊大会都是念曦操办的,赏花品酒,歌舞舆情,尤其是今天的歌舞,念曦别出心裁地以春夏秋冬四季为主题进行编排,每个季节的舞蹈都融入了现代元素,与传统的清朝舞曲风格有所不同。
皇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口称赞道:“皇贵妃真是费心了,今日的安排比起往年的赏菊大会更加出彩,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朕非常喜欢,特别是刚才的那曲竹笙舞,实在是精彩,朕仿佛还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竹叶清香。”
念曦微笑着回答道:“皇上过奖了,这只是臣妾的一点小心思而已。刚才那些竹叶的香气其实来自柔嫔新制的香粉。她虽然不能与皇上一同赏菊,但也想为今天赏菊大会尽一份儿心,只愿博皇上和众姐妹一笑。”
皇上听后,满意地说道:“她有心了,朕看今年的金佛座、秋水霞和晚酣霜都开得格外艳丽。等下派人将这些菊花都送到延禧宫去,让柔嫔即使足不出户,也能赏菊。”
念曦柔声道:“臣妾替柔嫔多谢皇上。臣妾还准备了一道特别的点心,请皇上和众姐妹尝尝。”
看着桌上的点心,淳常在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这糕点长得真可爱啊,瞧着跟那广寒宫里的玉兔似的,皇贵妃娘娘您可真是好心思呢!”
皇上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味后也赞不绝口:“嗯,确实不错,这糕点不仅色泽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像玉兔般娇俏可爱,而且味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嘴里还留有淡淡的桂花香。”
皇后看着念曦将这场宴会操持得如此出色,每一处细节都能讨得皇上欢心,心中虽有一丝酸涩,但还是面带微笑地说:“常听皇上提及皇贵妃心思奇巧,宫中的茶水点心最为别具一格,今日有幸尝到,果然是美味。”
念曦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只要皇上和众位姐妹们喜欢,这道燕窝金桂琉璃兔就没有白做。”
皇上笑着说道:“果然是你做的点心,连名字都起得这么雅致。”
皇后也附和道:“难怪皇上如此看重你,这怎么能不讨人喜欢呢。今日花也赏了,酒也品了,点心也尝过了,虽说内廷排的歌舞不错,不过宫中姐妹个个出众,今日也没有其他王爷命妇,不如就请各位姐妹都一展才艺吧。”
念曦一听皇后说这话,就想到皇后这是又要往皇上跟前送女人了。只听皇上说道:“如此也好。”
皇后高兴地看向念曦,说道:“本宫听说皇贵妃的排箫吹得极好,不知道今日能否有这个福气一听呢?”
念曦回道:“那臣妾就在皇上和众位姐妹跟前献丑了。”
一曲《关山月》吹完,皇上赞道:“纯美自然、轻柔细腻、空灵飘逸,你的排箫吹得越来越好了。”
念曦谦逊地说道:“多谢皇上夸奖,臣妾听说富察贵人的古筝也是宫中一绝,不如就由富察贵人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富察贵人弹古筝的时候,景阳宫的青樱又在翻看《墙头马上》。
阿箬叹了口气,说道:“小主都不着急吗?嫔妃们都在陪皇上一起赏菊花呢,听宫人们说,今日的酒水还是皇上御赐的玉泉酒呢,平日里都喝不到呢。”
青樱淡然地说道:“不过是酒水罢了,也没什么稀罕的,倒是皇上年纪大了,不该贪杯。”
阿箬附和道:“小主时时刻刻都想着皇上,这份情义连奴婢看了都觉得感动呢。”
青樱一脸幸福的笑容,说道:“我和皇上青梅竹马,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彼此。”
阿箬眉头微皱,抱怨道:“虽然如此,但小主也不能什么都不争啊,这不是白白把皇上推给别的嫔妃们吗?上次奴婢去景仁宫送鸡汤,听到碧答应在里头唱曲,那歌声,如黄鹂般婉转动听,别说是皇上了,奴婢听了也觉得骨头都酥了,还听绣夏跟江福海说,皇后娘娘要在今日的赏菊大会上让碧答应献唱呢,那到时候皇上岂不是要盛宠碧答应了。”
青樱一听,满脸不悦地问道:“真有此事?”
阿箬回道:“是,奴婢亲耳听到的。”
青樱气愤地说道:“姑母怎么还是这样上不了台面,这个碧答应也是个下作的,成天就知道唱曲勾引皇上,阿箬,你去准备些醒酒汤,咱们去给皇上送去!”
阿箬忙劝道:“皇上可是下旨不让小主去宴会的,一会儿皇上动怒了可怎么好呀?”
青樱冷声说道:“我和皇上夫妻体同一心,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皇上又怎么会怪罪我?更何况我是为了皇上的龙体思量。”
这边富察贵人一曲弹完,皇后又提议让甄嬛弹琴,甄嬛一脸淡漠地说道:“臣妾身子还没有好全,怕会扫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兴致。”
皇上看到甄嬛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真是太给她脸了,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冷声说道:“身子没好就该在宫里养着,实在不必勉强呆在这里。”
皇后见状,忙打着圆场,说道:“莞常在自从小产后就一直身子不好,一定要小心保养身子才是。本宫记得碧答应歌喉出众,不如就由碧答应唱一曲吧。”
说罢,浣碧缓缓走上前,今日她身穿一袭粉红色绣芙蓉花的旗装,旗头上簪着赤金芙蓉玉桃花簪,唇泛朱红,眉眼如水,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整个人娇媚动人。这是皇后的审美,不过念曦倒觉得浣碧穿碧色倒比粉红更好看。
就在浣碧正欲开口唱曲之际,青樱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跪地行礼道:“臣妾恭请圣安!”
皇上看到青樱的烈焰红唇快要撅上了天,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耐烦地说道:“你来做什么?朕不是早已下令,今后宫中的宴会,你无需再出席吗?”
青樱委屈地说道:“臣妾与皇上相识多年,从未见过皇上白日酗酒,心中担忧不已,特地带了醒酒汤来给皇上。”
说着,她端起醒酒汤,气势汹汹地走向皇上,一旁地苏培盛看着青樱这个架势,不像是给皇上送汤,倒是像要走上前打皇上,忙拦在前头,恭敬地说道:“怎么能劳烦常在小主,奴才来吧。”
青樱一把推开苏培盛,大步流星地走向皇上,把醒酒汤怼在皇上脸前,用略带教训的口吻说道:“皇上喝了这么多酒,应该喝些醒酒汤,缓和缓和。”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猛地挥手将醒酒汤打翻,青樱猝不及防,被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你这是在教训朕吗?好大的胆子!”
皇上的话一出,所有嫔妃都纷纷跪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皇后看着青樱爬起来后又直挺挺地站着,眼神竟敢瞪着皇上,心中一惊,连忙开口道:“如常在,休得胡言乱语!还不快快跪下向皇上请罪!”
然而,青樱却不为所动,一脸坚定地看着皇上,义正言辞地说道:“皇上要是生气,要责要罚,臣妾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皇上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臣妾实在是心疼。皇上喝酒松身,臣妾是不敢多言的,只是嫔妃们只想着讨好皇上,一味地纵着皇上,您如今岁数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体虚之人怎么能喝这么多的烈酒,臣妾实在是担心皇上的龙体。”
青樱的这番话,让在场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尤其是那些宫女和太监们,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样的话,是他们能够听得吗?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们灭口呢?
皇后此时只觉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晕眩,怎么都没想到青樱不仅再一次破坏了自己推浣碧出去争宠的计划,还这么疯癫,竟敢在众人面前公然诋毁皇上,说皇上老,还说皇上体虚。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整个乌拉那拉氏家族都可能受到牵连。
于是,皇后抢先开口道:“求皇上恕罪,如常在如此放肆,臣妾定会好好惩罚她,不如就掌嘴三十,杖责四十......\"
皇后语气惶恐,眼神闪烁不定,她也很想将青樱杖毙,但为了家族利益,她不得不这样做。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青樱冷冷地打断皇后的话,毫不畏惧,一脸失望地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姑母,你是皇后,怎能如此做小伏低?哪里有半点皇后的气度?皇上封你为皇后,直言进谏不算有错,既然姑母这个皇后不能尽皇后的职责,那臣妾作为皇上的青梅竹马,自然不能看皇上继续错下去。\"
皇后此时恨毒了青樱,心里算计着要不是怕牵连到家族,她才不会管青樱的死活,自己帮她,她居然敢当众教训自己,这种上杆子送死的人,不如就让皇上处死她吧,只是现在怎么能让皇上不牵连乌拉那拉氏。
念曦在一旁拱火道:“皇上息怒,想来如常在并非有心不敬皇上的!”皇上闻言,面色更加阴沉,开口道:“无心都敢如此,有心岂不是要作朕的主,甚至弑君了?”
皇上随即转着手中的十八子手串,语气中仍带着余怒,厉声说道:“如常在狂悖无知,大逆不道,朕看在太后和皇后的份上,屡屡包容,不曾想她竟丝毫不知悔改,既如此,就赐自尽吧!纳尔布教女不善,流放宁古塔!”
青樱听后,盯着皇上,缓缓说道:“皇上,您相信公允之道吗?”
皇上一眼都不想多看青樱,心中暗自思忖,这青樱真是疯癫得厉害,呵斥道:“还不把她拖下去!”
青樱被侍卫们拖着去执刑,口中仍在呼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臣妾相信皇上这样处置臣妾,一定不是出于皇上的本心。”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高呼:“太后驾到!”众人闻声,纷纷跪地行礼,齐声高呼:“参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