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深人静又草木芳香,我真担心这干柴无心烈火有意!
因为我看着女野人将一束野花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我的妈妈啊,这是干啥?这是要干啥?
这是不是和公孔雀开屏、大公鸡竖鸡冠子是一个道理?
难道这旷世山林就没有一个野男人了?城市森林到处都是野男人,这怎么该有的地方反而一个也没有呢!
大姐,我知道你有生理和心理的需要,但咱得尊重客观规律吧,咱得恪守自然法则吧,你想让你的后代从原始社会一跃进入5G时代,有没有考虑过我泉下有知的列祖列宗,他们要是知道我为我们刘家如此的添人加丁,会不会有浓烈的岩浆从我家祖坟喷涌而出。
女野人扶着岩壁慢慢站起身来,接下来她做出了一个令我感到石破天惊的动作,她双腿交叉,一只手扶着岩壁,一只手掐着腰,然后向我飞来一连串的眨眼!
熟不熟悉?原来,女人勾引男人的招数都是天生配套的!
你们说,当初女友们是不是就是这样把你忽悠到床上去的!
就在女野人第二十次眨眼之时,一个炸雷从天而来,狂风骤雨突然而至。
这个炸雷来的真是时候,把女野人吓了一跳,加之又是晚上,山洞里很快便潮湿一片。
我和女野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女野人刚想钻木取火,被我一把拦下。
“野姑娘,不用,灰烬里还有小火苗,放一把干草就行!”
很快,一簇小火苗出现在山洞里,女野人看着我,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目光,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这就是我了不起的男人!
篝火驱散了潮湿与寒凉,女野人倒在干草堆里很快就睡着了。
我一跃而起,野姑娘咱俩缘分已尽,拜拜了您嘞!
走到洞口,大雨倾盆,黑灯瞎火,鬼哭狼嚎之声似有若无、时隐时现,一个小人从我心里跳出来问我,就现在这个条件你走出山洞,有多大把握不会在今晚去世?
一个惊雷,一路火花带闪电,将山洞前面的一棵参天大树一劈两半。
我确实犹豫了,我平生撒过很多谎、发过很多誓,动不动就说五雷轰顶、天打雷劈,别的地方的雷听听也就罢了,我看出来了,这里的雷不好惹,很有可能我在别的地方发的毒誓,在这个穷乡僻壤应验。
枯井?
对,趁着女野人睡着,趁着电闪雷鸣,去井底吆喝两声,说不定大晚上大下着雨,有小尼姑出来入厕正巧听见呢!
我拿了一根火棍往山洞里面跑,从小洞钻到大洞,原来干枯的水坑因为下雨又有了一些积水。
洞里确实比较冷,没办法,我只得将旁边海盗船的甲板拆了几块,用我手里的火棍慢慢将其引燃。
对不住了,海盗大哥们,我这也算物尽其用,你们一辈子都烧杀抢掠,我现在用你们的船借个火,也算帮你们积点阴德。
篝火升起,也该办正事了。
我扯起嗓子开始吆喝:“有人吗?救命啊?我要出去啊!我不想死啊!”
没关系,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有人吗?救命啊!哪个小尼姑能拉我一把啊!”
……
“有人吗?我不想……”
筋疲力尽、嗓子冒烟,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根本没人听见我的呼喊。
我突然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热,是感冒了吗?
不对,岩壁上怎么火光一片?
我一扭头,大爷!
篝火距离海盗船太近,已经把海盗船给引燃了,火势越来越大。
我草草草草草草,我可不是故意的啊,苍天为证……
“咔嚓!”
又一个炸雷,把我刚想发的毒誓给打回去了。
救火是来不及了,也没有水,我这个急啊,像语文作文里那只热锅上的小蚂蚁。
海盗船确实是实木的,火着的那叫一个旺啊!山洞里很快火光冲天,烧焦的味儿充满了整个山洞。
大火烧了很长时间才渐渐停息,五十多米的大船,已化为一堆灰烬,我有些内疚,但又找不到赔礼道歉的对象,冲着船灰烬磕俩头吧……咱又不喜欢搞那套封建迷信。
还是说两句吧,毕竟在哪里放火都是不道德的,毕竟咱也是从小受《思想品德》熏陶长大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嗯……海盗大哥们,对不住了,你们的船我给你们烧过去了,你们在那边继续乘风破浪,也不用谢谢我,两块金牌和航海图我就带走了,如果哪天我路过索马里,就把航海图给那里的海盗,就说祖师爷要赏饭吃了……”
临了,临了,我还神经质地问了一句:大哥们,你们要是能听到就回我一声?”
“咕咚!”
嗯?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水声?
“大哥们,我只是随便说说啊,能听见的话,就再回我一声……”
“咕咚!”
我……真他妈贱!
我头皮都麻了,这是在天有灵了?
“大哥们,有能耐回我两声?”
“咕咚咕咚!”
我擦!
我连滚带爬、磕着响头滚出了大洞,刚才一幕有多惊心动魄,当我看到女野人时,我竟有一把抱住她请求安慰的冲动!
妈呀,太可怕了!
我一晚上没睡好,生怕一群骷髅举着枪出来找我算账。
“咕咚”的寓言故事我们都听过,难不成洞里有棵大木瓜树?一棵成精且能听懂人话的木瓜树?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太阳公公露出它诧异的目光,仿佛它走了才一夜,怎么大地就一片泥泞了呢!这是月亮姐姐夜里没照顾好凡间的世界啊!
太阳公公很生气,它脸红脖子粗,一大早就将它全部的能量射了出来,射了一地又一地,射在了树上,射在了花上,射在了山洞口,幸亏我躲得快,要不然就射到我脸上了。
看着洞前昨晚遭雷劈的树,我灵感突至,我忽然想到一个防御凶猛生物的办法。
将树劈成一块块长短不一的木桩,然后将木桩楔进山洞,顶住上下的洞口,林林总总的木桩要有两个急转弯,我和女野人勉强能绕进来,四肢爬行的动物挤破头也别想挤进来。
我撩了撩头发,又被自己的智商给震惊到了。
显然,于细皮嫩肉、干点力气活就娇喘的我而言,要实现这样一项动力气的粗糙工作,我需要一个身体力壮、力大如牛的助手。
还能有谁呢?
就当我嫁给她的嫁妆好不好?
呸呸呸!我这是为她置办家产!
一阵阵狼嚎由远及近,听得我心惊肉跳,我跑到干草堆旁推了推女野人:“哎,野姑娘,该醒醒了,太阳晒屁股了!”
女野人翻了个身,没搭理我。
看来有必要用点儿力道了!
我搓了搓手,朝她后背拍了过去,好巧不巧,刚翻了身的她又翻了回来,这一巴掌不偏不倚,正拍在女野人的胸前。
这是第一次,我如此近距离接触异性而心无杂念。
“啪!”
女野人惊恐地睁开眼,与我四目相对。
完了,戳马蜂窝了,我刚想解释,女野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立马吐血了,妈啊,野姑娘你误会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那个焦躁啊,都快原地打滚了,我宁可让她觉得我是故意打她一巴掌,也不要让她以为我是在和她调情啊!
“我就是故意打你的,你可不要乱想啊!”
她羞涩地露出手指缝隙,仿佛在告诉我,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
我用头撞着岩壁,我看准了,在作死的道路上我是越走越远了。
小媳妇儿似的哭了十分钟,一阵狼嚎将我拉回现实。
干草堆旁有一把锋利的石器,昨晚野姑娘就是用它对一只兔子开膛破肚的。
言传身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劈出一块木桩,将其牢牢卡在洞口上下两侧。
“野姑娘,我的意思是咱自己动手,给山洞做个门,这样咱就能安安稳稳睡觉了,就算再凶猛的野兽也不能把咱咋样,咱就能挺直腰板告诉它,瞅你咋地,能听明白不?”
野姑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遭雷劈的树和我刚劈的木桩,一跃而起。
工地现场热火朝天,野姑娘的手工活也确实了得,她只要看一眼洞口上下的距离,劈出的木桩便不长不短。
一上午的时间,一棵参天大树所能用的材质已经不多了,洞口的木桩长约两米,宽约一米半,密密麻麻、长短不一,每一根都差不多有碗口粗,每一根都笔直挺拔、顶天立地,而入口则是一个狭窄的“Z”字形。
除了我和女姑娘两个灵长类,能跑进来的,也就剩下兔子了。
看着我们的杰作,野姑娘又蹦又跳,她看着我,还没等我后退一步,就一把将我拥在了怀里。
趴在她的胸前我都要窒息了,我零零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对趴在异性怀里这件事深恶痛绝。
日上竿头,野姑娘出去找吃的去了,我不死心,鼓足勇气,摸着黑又回了藏有海盗船的大洞。
刚把头钻进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本来就微弱的光亮这次几近渺茫,抬头看去,只有几缕光线苟延残喘从枯井口溜进来。
我屁滚尿流,赶忙一探究竟:一块大石板子结结实实扣在了井口上。
我泪目了,昨晚我没白吆喝啊,果然有小尼姑上厕所听到我的呼喊了,幽幽的呼喊,加上海盗船的赤炎烈火,这肯定是以为地狱的小鬼闹革命要从井口爬出去啊!
看来是没法从井口爬出去,给小尼姑们惊喜了!
你看看,不光井口有石板子,水坑里还有镇魂符呢,你瞧,还有小桃木,怎么没下山给我砍个黑驴蹄子扔下来呢!
完了,山洞之外是狼豺虎豹,井口又被死死封住,这难道是天意,让我推动斯里兰卡最后的原始社会向农耕文明发展?
我恼羞成怒,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山洞深处,时间过去很久,我都没听石头落地的声音……
我憋着一泡尿,不知当尿不当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