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笙看着脚腕上安装好的“定制”手镯。
原本她打算用食材制出些东西,帮助他们脱困。
但又不敢引起注意,只能一点点积攒。
加上伤兵们还都没痊愈,难以奔波。
可没想到,堂堂一个摄政王,竟然怕她跑了一般,将她拷上了!
就不觉得,对一个孕妇太过严苛了?
她如今这个样子,像能跑的么?
不过,兔八爷怎么这么突然地锁人??
不知为何,苏笙笙心头猛然跳了几拍。
可随即,她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谢玄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夫人……”几个伤势恢复一点的伤兵,又是自责又是痛恨的瞪向拓跋冶。
可身受重伤的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待装完铁锁链的人离开,拓跋冶满意地走回,对神色若有所思的苏笙笙道:“我倒要看看,他能为你放弃到何种地步。”
苏笙笙冷笑,行动不便的她,看到脚下似跟着他主人一起嘲笑她的雪貂。
二话没说,抓起它的尾巴,画了一个圈就丢出了窗外。
为着她受不惯肉的气味,拓跋冶一开始还隐忍些。
但又不能暴露她人在这,只能他亲自来“学习。”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要捂鼻子让他离远点。
久而久之,就成了嫌弃。
大概是自尊心受到打击,或者是看不惯她矫情的事,所以拓跋冶弄来一个新宠。
时不时就来一发毒气弹。
当然,是看她会不会惹毛他的前提下。
这些日,为了伤兵有好的药,她一直忍着他。
但此刻嘛……
瞥了一眼,整日趴在兔八爷脖颈,充当雪貂围脖的爱宠。
以狗啃泥的姿势,精准无误地栽进一旁树下因风落下的新雪堆里。
晕头晕脑的样子,就差给人做真围脖了。
她的嚣张,拓跋冶是见识到了。
也不怕他直接给她关密牢去。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顿交火,他们本人不咋样,但两方的人都十分紧张地对峙起来。
须臾,拓跋冶收了眼锋,“今晚便准你歇一晚。”
有这么好心?
苏笙笙目送神色如常的拓跋冶离开。
可内心的那点波澜,终究是止不住。
她身处别院,对外界的信息一概不知。
那兔八爷又有意隐瞒,一副任她如何折腾,都绝不会让她有机会逃脱的模样。
即便她想问他,也是白问。
倒不如省点力气,琢磨一下解锁。
密码锁么?
她研究研究,总也能折腾开了。
可这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精铁锁!
丫的。
另一头还链在梁柱上……
就是她想掘地三尺,把铁锁另一头挖掘出来,也难办。
总不能,把房子撂塌吧?
三个士兵围着那长度达到八米的细铁链沉思,最后去把祖辈是铁匠的小潘抬了出来。
“这……应该是精铁石所锻造,若无对等的钥匙,根本撬不动锁孔。”
那柄精铁打造的铁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冰的气息。
锁体由上等铁精反复锤炼而成,表面光滑如镜,环环相扣。
铁链如同蜡烛般粗壮,每一环都很紧实,只一看,就被那冰冷的玄色所摄。
但不论他们用锋利的刀刃撬,还是用沉重的物件去砸,都只能在锁链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看着纹丝合缝,无处着手的铁锁,众人不禁心生绝望。
“夫人,是我等连累了你。”
高大如塔山的汉子,却嗡嗡哭了起来。
他投身军营,一身草莽匪气,受再重的伤也没掉过眼泪。
除了家中因屠城而无辜丧命的爹娘。
可今日,见拓跋冶拿这等瘆人的东西,锁住了苏笙笙。
杨堂突然就忍不住了。
夫人在他们没被绑来前,还能与摄政王斗个旗鼓相当,霸占他的寝殿。
可自从来了这后,就一路被那人要挟。
他们不但救不了她,还要眼睁睁看着拓跋冶苛待夫人。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苏笙笙没有安慰他,实在是也没见过这么雄壮的男子哭。
谢玄不算,还真没这个人壮实。
她围着梁柱下转了一会,不得不放弃。
虽然那处比较隐蔽,但腐蚀的东西,若没可以遮挡的物件,会连同粱木一起损坏。
想要破坏这种牢不可破的结构,让铁生锈是最快的弄断方法。
但拓跋冶每日都会来此,所以他们还得做得避人耳目。
苏笙笙取来一旁的蜡烛,在下方与上方之间,寻找到与地面摩擦的一节。
先用蜡烛,将旁边的两节浇灌蜡滴,以保护精铁不会出现大面积腐蚀现象,从而让拓跋冶察觉。
其他人见她动作,一瞬聚拢过去。
对于这个以前只是在传闻中,但一直没亲眼见证过其手段的玄冥王妃,其实在他们心里一直是敬畏的。
此刻见她如此,分明是有了解决办法。
苏笙笙为了安抚人心,一边做一边解释,“家里有铁具的都最怕生锈,是因为容易毁坏铁具。我们只要加速这个过程,就能解决这块精铁。”
热胀冷缩的原理,还好解释。
在士兵接过她手里的蜡烛后,苏笙笙又取来酒精灯,对着那块没有蜡烛滴液的地方加热。
然后再让人取来冷水浇灌,没有冷水,就取外边的雪来融化,或者窗外的冰柱。
条件有限,但好在吃喝都是给她供应的。
谁叫她停工一天,他们也就得跟着停。
虽然疑惑拓跋冶今晚为何给她休息时间,但还是抓紧利用这个空闲搞破坏。
多日观察下,摄政王府的换班规律都基本摸透。
可没想到,今日却又加了一层……
苏笙笙看着外边,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
凉凉的白气,一瞬飘向像刀子一样割人的冷风。
这样的天气,即便他们突围,也不好求生啊……
在她苦思冥想时,其他人正在接力让铁链关节处热胀冷缩。
没一会,就微微有了变化。
几个人神色一喜,也不敢大声,“夫人,真的有用。”
苏笙笙叹了口气,关上窗子。
实在是条件有限,她也只能用一些酸性的水样,不断加速氧化过程。
可这终究是个大工程,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要是能有钥匙就好了……
总不能,真把房子拆了吧?
苏笙笙再次抬头仰望。
就算她真能拆了,还有办法让这房屋屹立不倒,可她也不能带着这么重的铁链跑。
想想那画面,就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