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水军伺机而动,待周瑜引军去后,一场大火,将江东留守舰船,付之一炬,甘宁与苏飞汇合一处,登上战舰,看着远处滔天火光,心中却是心疼不已。
“若是将这些江东舰船,尽数劫下,岂不更好?”
见甘宁心中有怨,苏飞笑道:“若劫船,耗时太久,军师亦是担心那周瑜去而复返,我水军大半去了城中驻防,如今毫无余力,与江东水战。”
“可惜这些大船了……”甘宁知苏飞所言不假,只是他本为水寇,虽然性情粗豪,却早已习惯了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如今江面上熊熊燃烧的江东战舰,早就被甘宁当成是自己的了,看着那江面上的团团火光,甘宁长叹一声,对苏飞道:“这便去江陵,控制水道!”
苏飞闻言点了点头,下令行船,一众荆襄船舶,尽皆向江陵而去。
不多时,凌统军马已至长沙水寨,果如周瑜所料,水寨之中,已空无一人,且江边大船,尽皆离去,便是往来商船,如今连个船影也遇之不见,凌统忙令左右将校去寻小船,于泊船之处,倒是寻了数条,只是小船多有破损,凌统倒也不甚介意,翻身上了小船,与数十士卒,径往江东而去。
于长沙城下对峙半日,天色将暗,周瑜便命士卒埋锅造饭,庞山民与庞统二人好整以暇的于城上观看周瑜军阵,见其布阵,极为懈怠。
庞统见状,对庞山民笑道:“公瑾还欲引我们出城攻伐呢!”
庞山民闻言亦笑,却听庞统叹道:“困兽犹斗,这江东周郎莫非不知?虽江东数万军马,将我长沙重重围困,可勿要忘却。此处乃我荆南地界,再等数日,城外粮草告罄,便是我大军出城之时!”
“若公瑾退兵,士元欲追?”庞山民闻言皱眉,庞统却是笑道:“若不全歼其军,岂不是让江东之人。以为我荆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见庞统心意已决,庞山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道,周瑜如今。不似计穷,若庞统贸然行事,届时还当劝下才是。
城下营寨,士卒尽皆用饭,周瑜却毫无食欲,于帐前踱来踱去。军中医者已看过朱桓,其肩头创伤,已无大碍,又有将士来报。凌统已赶往江东求援。虽说这营中军心,已渐渐安定下来,但是周瑜思绪,却不敢停歇。
不知仲谋会不会增兵长沙……
周瑜心中已知孙权对其顾忌,此番出兵。于江东朝堂之上,众人只当是周瑜一意孤行,如若孙权增兵长沙,尚可与那庞山民一战,如若不然,这江东军马,如今败相已呈……
念及此处,周瑜长叹,心中暗道:若是伯符尚在,这仗打的又岂会如此艰难?
想到此处,周瑜不禁对那诸葛亮有些羡慕了,可将荆南军马,尽数带往西川,足见那庞山民对其信任,可如今便是数万军马,那孙权都不欲予他这个江东都督,如此高位,对他周瑜而言,又有何用?
看着军中士卒,一张张疲惫的面孔,周瑜心中颓然,无暇顾及都督威仪,席地而坐。
不多时,徐盛,丁奉二人尽皆来报,言已加紧打造了云梯数架,以及攻城所用冲车,周瑜闻言,点了点头,面上全无喜悦之色,独自转身回了营寨。
徐盛丁奉相视苦笑,往日随都督出征,总见其意气风发,行事果决,可如今已将长沙围成铁桶,周瑜却有些颓丧。
翌日天明,当庞山民与庞统再上城头之时,城下江东军马,已气势大变,周瑜于帅位昂然而立,遥望庞山民,心中暗道:如今已失了先手,唯有战时,再觅良机。
想到此处,周瑜大手一挥,江东军阵之中,鼓声隆隆,徐盛,丁奉二将,舍弃战马,各引数千士卒,奔往城下,江东士卒各担土石,于护城河前填充道路,庞山民见状,对身后向宠,傅彤二人道:“守城之事,交给二位将军了!”
向宠,傅彤二人闻言,面色一喜,尽皆称是,向宠一声呼喊,城墙左右,无数弓弩手冲出,于城头散射敌军,不多时,城下喊杀声中,便夹杂着阵阵哀号。
只是江东军马作风悍勇,那徐盛,丁奉二人已冲至城前,数坐云梯,架上城头,江东士卒纷纷爬上云梯,意欲登城,向宠见状,并不慌张,命士卒于城头推礌石,滚木而下,短短数刻,江东军中,多有死伤。
庞山民与庞统二人,见将士用命,心中亦是激昂不已,庞山民正欲上前,与士卒同担滚木,却被傅彤一把推开,傅彤对庞山民怒道:“上将军当避险!”
“士卒能作之事,庞某亦能做!”庞山民说罢,不理傅彤,又欲上前,却见一流矢破空,径往他前胸袭来,庞山民心中惊惧,只是“叮当”一声,那傅彤一枪挑飞箭矢,对庞山民破口骂道:“上将军勿要于阵前添乱!”
庞山民闻言,神情一黯,庞统将庞山民拽至隐蔽之处,对庞山民道:“那傅彤说的正是,此时只是小场面,何须你我二人协力守城?待那周郎搏命之时,我等再上,也是不迟。”
“士元勿要为为兄掩饰,适才确实是为兄孟浪了!”庞山民闻言叹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谈何杀敌建功,日后此等事情,庞某绝不再做!”
庞统闻言笑道:“正该如此。”
向宠,傅彤二人,皆是不俗,便是有偶尔攀上城头的江东士卒,亦会被二人引军绞杀,强攻一阵,周瑜见长沙城中,准备充足,急切难下,忙令左右,鸣金收兵,又令士卒于阵前叫骂:“堂堂荆襄上将军,困守于城中,莫非是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庞山民闻言,见周围士卒,多义愤填膺,不禁暗笑,对左右道:“又不会少块肉,随他骂去!”
庞统闻言却是将向宠叫至近前,不多时,长沙城头士卒,亦尽皆高声呐喊:“周郎威武,有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