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草与忘川藤究竟为何物呢?别说是尊贵无比的明德帝未曾听闻过它们的名号,即便是太医院里那些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众多太医们,听说过这两样东西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张院判见到这般情形,心中暗喜,如此难得的向神医请教的好机会怎能轻易放过?他赶忙抱拳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沈神医,老夫倒是曾经听闻过红玉草之名。据医书上记载,这种草药乃是专门用来解除梦魂草毒性的良药。然而,对于那忘川藤嘛,老夫可是闻所未闻呐!实在不知道它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随着张院判的话音落下,周围人纷纷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沈神医,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沈神医微微一窒,却也不拿捏作态,缓缓开口,将这两种神秘草药的特性、外形以及生长环境等详细情况一一道来。
待沈神医讲述完毕之后,在场的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惊讶得合不拢嘴。
言罢他还特别强调,这两种药草是解太后之毒的必要之物。
沈神医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回过了皇帝后自顾自地带着茹月转身离开了皇宫,只留下一群依旧处于震惊之中尚未回过神来的太医们呆呆地站在原地。
......
一晃眼便已过去了整整三日。
武安侯大步流星地走进医馆,高声喊道:“茹月、沈神医何在?圣上特宣召你们师徒二人进宫面圣。听闻已经寻得了红玉草,需要你们前去辨认一番。”
茹月和沈神医闻言又是一惊,要知道这红玉草可是极为罕见之物,世间难觅其踪。
想当初,霍毓衡身中梦魂草之毒时,若不是茹月的空间之中恰好存有此药,恐怕那小子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坟头上的杂草估计都长得比人还要高了。
想到此处,师徒二人不禁感叹这皇权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仅仅才过去了三日时间,竟然就能够找到如此珍稀的红玉草。
只是不知道那比那更为难得的忘川藤是否也能如预期般顺利寻获呢?
带着满心的疑问与期待,茹月和沈神医跟随武安侯登上马车,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御书房内。
茹月和沈神医恭恭敬敬地向明德帝行过礼后,便有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精致的玉匣走了进来,并将其轻轻放置在了桌案上。
那玉匣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待内侍退下后,茹月与沈神医赶忙上前,仔细端详起玉匣中的东西来。
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株色泽鲜红如血、形状宛如火焰般的草药,叶片纤细而柔软,仿佛在微微颤动。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之色。
沈神医难掩激动之情,轻声说道:“不错,此乃传说中的红玉草无疑。只是……不知是否已有忘川藤的消息传来?”
话音刚落,整个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许久之后,张院判终于打破沉默,对着沈神医抱拳施礼,一脸恳切地问道:“沈神医,您乃是当世名医,对于这神秘的忘川藤,不知可曾有什么线索或者头绪呢?”
沈神医闻言,不禁长长叹息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对着端坐在御案之后的明德帝深深一躬,面色凝重地回答道:“陛下,实不相瞒,微臣也只是偶然间在一本残缺不全的古书上见到过关于忘川藤的记载。
据说,它乃是解除黄泉泪之毒的关键之物,但微臣此生从未亲眼目睹过其真容啊!
这几日,我与小徒翻遍了无数医书典籍,却始终未能找到有关忘川藤的确切信息。”
听到这里,原本强自压抑着怒火的明德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和愤怒,猛地站起身来,挥手狠狠地击打在面前的御案之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吓得在场众人皆是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难道就要让朕眼睁睁看着太后在沉睡中毫无征兆地离朕而去吗?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平日里自诩医术高明,关键时刻却全都束手无策!”明德帝瞪大双眼,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般怒吼道。
面对盛怒之下的皇帝,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就在众人面对眼前的难题束手无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间,从御书房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嘈杂之声。
这声音打破了原本凝重而静谧的氛围,使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门外。
大内总管太监安公公听闻此声,不禁紧皱起眉头来。
他紧抱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拂尘,脚步匆忙地沿着玉阶而下,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此乃何地?尔等竟然如此大胆,在此处高声喧哗,难道都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不成?”
“回禀公公,外面……外面有人揭下了寻找灵药的皇榜,小的深知此事重大,一刻也不敢耽搁,这才急忙赶来向您汇报啊。”
听到这番话,安公公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继续发作,连忙转身急匆匆地返回御书房内,要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尽快呈报给明德帝知晓。
还未等安公公开口,明德帝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快宣,快快宣进来!”
语气之中难掩狂喜之情。
一盏茶的工夫,安公公引领着一名年轻男子快步走进了御书房。
“轩儿!”
“楚宁安!”
来人正是楚宁安。
他先是对着屋内的武安侯和茹月微微颔首示意,然后稳步上前,来到明德帝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微臣楚宁安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德帝的目光被下方站着的一个年轻人吸引住了。
那年轻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其容貌之俊美,堪比传说中的潘安再世。如此出众的外表,令明德帝不禁心生诧异。
他连忙开口问道:“你是......”
话音未落,一旁的武安侯赶忙向前迈进一步,恭恭敬敬地向皇帝施礼后,解释道:“回禀陛下,此乃微臣的长子卫瑾轩啊!”
听到这话,那年轻人却微微敛眉,低垂着头,语气沉稳地说道:“回陛下,臣乃是今科会试的举子楚宁安。”
这下可把明德帝给弄糊涂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之色。
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来两个名字?难道眼前之人既是卫瑾轩又是楚宁安不成?究竟是同一个人呢,还是有什么误会?一时间,明德帝的脑海里充满了问号。
武安侯开口解释道:“臣的长子五年前失足落入沧澜河后侥幸生还,以楚宁安之名流落民间,被茹月姑娘所救,此次恩科幸得会元。”
武安侯寥寥几句话解释了楚宁安的身份。
明德帝目光如炬,也在这番解释中了解了一个大概
早在多年前,明德帝就曾与楚宁安打过照面。此刻再次见到这个曾经俊美得令人惊叹的年轻人,明德帝不禁心生感慨。
他心中不由得为自己的那位好友感到欣喜。
很快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来,急切地问道:“楚宁安,听闻你知晓忘川藤的消息?”
楚宁安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掏出几本泛黄的古籍。
他指向其中一本书籍,并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得知茹月提及忘川藤之事后,便立刻着手帮忙寻找相关线索。今日偶然间,微臣在这本《九洲异世录》中发现了有关忘川藤的记载。因担心会延误太后解毒的时机,所以微臣匆忙揭下皇榜,入宫觐见陛下。”
站在一旁的安公公见状,赶忙上前接过楚宁安手中那本略显残破的书籍,小心翼翼地将其呈递给明德帝阅览。
待他看完之后,安公公又依次将这本书传递给在场的沈神医等几位医术高明之人。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一同查看书中关于忘川藤的记载。
中仅有寥寥数笔,但好歹还是对忘川藤的生长习性做了简要的描述。
尽管这些信息并不十分详尽,但对于当下急于寻找解药的众人来说,无疑是一线希望之光。
楚宁安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几本已经微微泛黄的线装残本,这些书籍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和秘密。
他将它们轻轻地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安公公,安公公双手接过之后,又依次把这些珍贵的残本传递到了茹月等几人的手中。
楚宁安一脸郑重地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微臣经过多番查证,终于发现那神秘的忘川藤通常生长在山阴洞峡这种环境极为恶劣、阴气极重且寒冷刺骨的地方。由于其生长条件如此苛刻,数十年也难以增长寸许。若是想要让它长成真正的藤蔓模样,则至少需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漫长时光。”
听到这里,一直站在旁边静静聆听的张院判突然神色焦急地开口问道:“那么究竟在哪里才能够找到这种神奇的草药呢?”
楚宁安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回答道:“据臣查证,距京城千里之地的酆都有一座叫做旺川的小镇,那里八百里大山中有一个峡谷就叫忘川谷,那里是最可能生有忘川藤的地方。”
楚宁安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御书房内顿时又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