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妧家嫡女,本就应该享受家族一切的宠爱与资源。
却因为其父不得家族内待见,其母又不承族规矩所行,所以自身也陷入了深渊。
其实这优秀的二人都是六尾药师啊,他们不断相携入道,济世治人救苦救难。
可是他们为世人所做的一切,都被族人固执卑劣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妧氏一族自始至终只盲目的崇尚万千武器,眼中再无他观。
所以小小的她,出生起便没了娘亲,父亲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年仅两岁的她便被族人设计丢置村庄自生自灭。
原本她身为傀师,是拥有世间最令人争夺之引的持殊者,被发现后应该是受万人追捧的。
可坏就坏在,其实世上有一半世人的心里是并不接受傀偶的。
因为这一种武器,有生命,再厉害,再忠诚,人们也怕控制不住。
面对有心理暗示性威胁的一切,人都不想接受,这是人的心性。
更何况以冷兵器冠绝古今的盛大世族妧氏呢。
他们是绝无可能接受族内有此等威胁自身利益的人存在。
哪怕是纯正的家族血脉。
在被人起卦发现之时,淑人君子的妧父直接被定为了罪人。
其原因是自他延续的血脉出了一个威胁世族的“罪孽”。
就这样,妧逢笑的父亲被暗中处以寸骨之刑之后,又被火焚祭祖,告灵。
妧逢笑那许多贫苦世人心中所千恩万谢的爹娘........
一个在身死入葬之后被强行迁出了妧氏祖坟,枯骨荒野。
一个被族人一念判决死在了荒唐的理由之中,尸骨无存。
二人都是生前纯良善念,却被暗中绞杀极刑加身,不得安生........
而妧逢笑也成了罪人之子。
族中被呃令绝不允许提起这一脉,族谱之中也自然没了这破碎一家的身影。
那一页都被撕了去,可见....多么希望清除所有痕迹。
悄无声息的,这一脉就此消失,无人知晓,瞒的极好。
族人原本也是要做掉妧逢笑的,好在妧逢笑尚且有一丝幸运。
小村庄内跟着照顾妧逢笑的那个小奴,是自小在妧逢笑娘亲身边伺候的小哑巴。
那小奴提前得知了消息之后,义无反顾的决定带着她逃走,哪里都好,活下去就好。
她们四处逃命,温饱都成问题。
妧逢笑被她带到有独立意识了,那个小奴就告诉了她一切。
最近一次逃离,是因为即将被发现了,就只能将妧逢笑买入牙绘手上,她独自一人迎了上去。
那个小奴是个哑巴,教不了妧逢笑什么,所以妧逢笑处事都偏向呆愣。
而那个小奴被处死的时候也没想到,妧逢笑会被发现身命,还被送到拍卖层面。
真真是...苦难往往只挑一人倾覆而下。
而呆愣的妧逢笑还不知道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哑巴姐姐为了护住自己已经去世了。
而她的名字都是那位小奴苦苦求了村里边的小秀才,教她识得了字才给她起的。
逢笑,希望她往后幸福些,爱笑些,莫要那么苦了.....
如今,历经抢掳拍卖的小童,没有明确的感受过除了那个小奴之外的人情。
现在认真且郑重的答应了身为家人需要互相帮助的一件小事。
他们需要她,他们爱她,他们是一家人,她也愿意信任。
迟来的幸福让妧逢笑哭红了眼,她此刻也很想那个小哑巴姐姐。
自此,妧逢笑的名字才真正应验了,不会麻木呆滞,不会悲苦流离,也不会受害不安。
她开始一点点的开始贴贴幸福。
他们没想过要妧逢笑更姓改名,这俩爹觉得这名字比他俩想的绝对要好的多。
直接自我拒绝这个内心里突然跳出来的破想法。
无数个夏冬春秋,几乎九死的一生,相遇即宿命,妧逢笑等到了骄阳明艳的这一天。
他们开始了目前最为宁静珍贵的一段漂亮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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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华国,皇宫殿内。
齐安岁一边咳嗽一边艰难的开口,埋怨的语气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之,直呼一国之君的名讳。
“咳咳..咳...我..不过是昏睡了一个多月。
齐行尘,你,你好大的主见呐,竟敢认下此等杀戮的罪名。”
被点名训斥的齐行尘无悲无喜,只是将其抱进了怀中,轻柔低喃“齐安岁,你真是胆大妄为。”
齐安岁认真干净的双眸定定的看着齐行尘,努力平稳着时轻时重的喘息质问,语气轻柔但却坚定。
“莫要贪嘴,你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何?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渝温?”
看着齐安岁认真的模样,齐行尘的心很疼,如洪荒猛兽在张开尖利的獠牙撕扯着他。
但面上还是不显分毫的与之对答,齐行尘语气仍然轻柔“殊年,我既当着世人的面认下了屠城之人是我,便不会悔懦分毫。
我也,没有瞒着你什么....莫要再担忧了可好,嗯?
我只担心你,她没对你再施咒了吧,难不难受,难受记得与我讲,我替你去求药......”
齐行尘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安岁的眼泪吓到了,连忙上前轻哄,柔声问怎么了。
齐安岁哭到发身体抖,他看着眼前人,心中崩溃不已。
一位无数重官大臣百姓敬重的少年帝王为了他,心甘情愿成为他人的傀儡,难以挣扎。
而且很多时候他都会察觉到,自身的记忆都很不对劲,可是他什么破绽都找不到。
只记得他们是相爱的,只记得他们与钰千国有仇恨,可具体是什么仇恨他想不起来。
而齐华国的太后,就是他们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下了蛊,但有时又似乎很爱他们........
完整的事实和公正的证据全部都没有,有的只是他那错乱不齐的记忆。
这一切都似乎真实但异常迷离,他很痛苦。
有时候他也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他自出生起便是一步步的陪着齐行尘度过的,如今已整整二十二余年。
他深知齐行尘的不幸与心愿,他,舍不得丢下他的齐行尘。
齐安岁悲咽的哭着,目光破碎的看着眼前这对自己万般怜惜之人。
齐行尘就这般温柔的注视着眼前人,轻缓的帮他擦着泪,可突然间却令他脸色大变,迅速抱紧了齐安岁。
因为齐安岁虽哭着,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不甘刺痛了他的心脏,他太了解齐安岁的想法了,当即便哽咽道:
“殊年,求你,别放弃,我需要你,我的一生都需要你,求你了,别放弃!”
没等到齐安岁的回复,却等到了他蛊毒复发的模样。
全身都颤抖的缓缓蜷缩起来,齐行尘连忙把手指塞入齐安岁齿间,避免他疼急了咬到自己的唇舌。
紧紧的将人拥入怀中,无能为力的悲哀使齐行尘再也瞒不住自己的眼睛,泪水直流而下,他在害怕。
等一个时辰过去之后,齐安岁的身体终于停下了这子母蛊的折磨,可他也元气大伤,没有两日却是醒不来了。
齐行尘给他沐了浴,喂完药之后将他轻柔的抱到了床榻上盖好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