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群废物!”
“叫丁清立刻来见我!”
一大早,马为君看到新闻,大发雷霆,把身边的人都骂了一通。
助理和秘书等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最后是他大儿子马煜泽,跟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收到总裁的示意,迅速去叫人。
等秘书走掉。
马煜泽对愤怒的父亲讲:“爸,我已经跟公关部打过招呼,让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视频压下去,至于相关部门那边,我今晚约见了几位领导,搞定他们不是难事。”
马家二少爷马煜帆也讲:“是啊爸,这种事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一段来历不明的视频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火嘛。”
马为君看一个有条不紊应对的大儿子,和不当一回的二儿子,心头的怒火逐渐被压下。
他冷静了些。
可悬着的心没有完全放下来。
马为君挥退旁人,坐到椅子上,对两个儿子讲:“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对他的担忧。
马煜帆还不算太无脑,他思考的点头讲:“确实有点奇怪。仿佛一夜之间,为民制药就成为攻击的对象,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马煜泽对他讲:“不仅是被人故意攻击,还有相关部门对我们的态度。要没有他们的放任,网上这些消息不可能暴出来。”
更糟糕的是,他叫人去查,居然查不到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马煜泽的话,让董事长的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
马为君也在思索,会是谁想要对付为民公司。
知道L-1在那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是冲着为民去的,还是冲着他马氏来的?
马为君想到与小儿子谈恋爱的女孩,以及几次找上他的柯明礁。
会是红门的少爷吗?
少爷换了个身份,还就读了皇家军校,可柯明礁说她闯进夜海棠,杀了他不少人。
这怎么可能呢?柯明礁手下那些人,一个个身手不凡,莫扶光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她要真有这本事,当时太攀蛇想绑架他小儿子时,她不会因为救他而中枪。
马为君以前与莫爷关系不错,见过几次他的孩子,那个少爷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武刀弄枪这些东西?
有可能是柯明礁想让他跟他合作,好平分莫爷资产的把戏。
马为君打消对少爷的疑虑,想到没在他这里讨到好处的柯明礁。
会是他吗?
是柯明礁想对付为民公司,想用这来警告或是威胁他。
马为君想到死在夜海棠的芝加哥毒枭,愈加肯定这事跟柯明礁脱不了关系。
沉默的办公室,气氛一时非常压抑。
马煜帆受不了的讲:“爸,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为君叫住他:“去哪?”
马煜帆怕他爸的怒火牵连到自己,连忙解释:“最近不是来了个新贵嘛?我的人说他经常约见那些媒体大佬,想着去会会他,看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才让那些媒体跟风报道为民公司的事。”
马为君听到这话,对他这不学无术的二儿子也没抱多大期望的讲:“你这段时间给我安份点,要再闹出什么事,你自己解决!”
马煜帆对老爸嫌弃的话,心里是有点不爽的。
但比起这习以为常的不看好,能逃出这让人窒息的环境才是最紧要的。
马煜帆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晃荡的出去时,碰到火急火燎的丁院长。
丁清看到他,匆匆忙忙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赶去见他老子。
马煜帆瞧他慌里慌张的样,想不通他爸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
一家子公司而已,要真闹大了,大不了关掉就是。
不过就是一点损失而已。
马煜帆没放在心上,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让他把那个什么新贵叫出来见见。
大家都是年轻人,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而在马煜帆愉快的离开公司,出去玩的时候。
本就压抑的董事长办公室,此时仿佛时间凝固般,让被问责的人,第一次感到时间如此漫长。
丁清低着头,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惶恐又谨慎的讲:“马董,如果,如果这时停止的话,损失……损失……不可估计!”
怎么估计呢?
除了前期的投入全部打水漂,还有那一大批“患者”,更是直接宣判死亡。
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该怎么估数呢?
马为君不善的讲:“那丁院长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你的公司?”
是你的公司。
为民制药,他是院长,要为它负全部责任。
不仅是损失,还有消失那里的“患者”。
丁清听到马为君的话,身体不可控制的抖了下。
他望着主位上面色不善的马为君,以及他旁边年轻又平静的接班人,知道如果为民公司出事,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结局,不管怎么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丁清忽然挺起腰杆,恭敬的讲:“马董,您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他说着,提醒他。“我们已经到了研究的最后阶段,这项实验要成功,不仅能救许多绝症患者,更能让零号病房的人醒来。”
丁清抬起视线,望着主位上的马为君。“马董,这是唯一让零号病房之人醒来的办法!”
这恭敬礼貌的话,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连马煜泽都感受到了。
零号病房的人?
是谁?
马煜泽疑惑的看说这话的丁清,又看迟疑的父亲。
说实话。
为民公司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挽救的必要。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怎么从其中脱身,而不是让它继续运营下去。
马煜泽对丁清讲:“丁院长,我理解你不想放弃研究,和想救人的心思,但现在想要保住为民公司的代价,可能比重新建立家新公司还要大的多。”
丁清对他讲:“马总你说的没错。可换去新地方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时间就是生命,我们一但停下来,先不说患者的身体是否能撑住,单那些数据都随时会发生变化,甚至严重的会导致我们的研究需从头再来。”
所以,不能换地方。
只要还有一线机会,都要坚持下去。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他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实在不想在这里前功尽弃。
丁清看回马为君,保证的讲:“马董事,给我半年,不,再给我三个月,我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个月。
只需要三个月,那个沉睡十几年的人就能醒来。
丁清这句话,精准的拿捏住马为君。
他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她醒来吗?
如今只要三个月,三个月……
无论如何,他都会等这三个月的。
马为君望着信誓旦旦的丁清,胸膛急促的起浮,低声质问:“实验室的视频,是怎么流露出去的?!”
丁清听到这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马为君是答应保为民公司了,不然他何必过问视频的事?
丁清早有准备的讲:“马董,我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了。”
马为君讲:“那说说你查到的吧。”
丁清有些为难。“这视频是昨晚拍摄的。我已经叫专人,把昨晚加班的人都盘查了遍,除了一个教授的行为有点奇怪,另没有发现异常。”
教授?
难道是内部人暴出去的?
马为君皱眉。
丁清见马为君生气,立即讲:“这位教授行为是有点怪异,但她负责最为核心的东西,晚上多寻查几个病房,观察患者情况,也说得过去。”
马煜泽见父亲动怒了,便出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丁清讲:“她叫林纾,是业界最年轻的教授,她在她的研究领域非常突出。”
马煜泽听过这个名字。
他在平板里调出她的资料。
丁清在他看林纾资料的时候,说不上是惜才,还是怕自己一句话葬送一条命,便解释的讲:“她真的非常优秀,我们碰到的很多难题都是她攻克的。”
马煜泽看了下替她说话的丁清,把平板递给父亲,同时讲:“为民公司薪水最高的人。看来她确实很优秀。”
从资料上来看,从小就被称为天才的林纾教授,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怪不得丁清会为她说话。
马煜泽问丁清:“要真像你说的,林教授夜间寻房是正常的,又怎么会觉得她奇怪?”
丁清压下眉头,疑虑的讲:“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据门禁显示的时间,她应该是在实验楼层的,但有人说那个时间一直跟她在研究楼层。”
同一个时间,她出现两个地方。
一边是物证,一边是人证,所以才觉得她有问题。
确实奇怪。
马煜泽想了想讲:“会不会是那些同事记错了时间,或是嫉妒她,故意这么说的?”
林纾年纪轻轻就身居要位,肯定会有人羡慕嫉妒的。
现为民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只要稍稍说几句谎言,就可以把她搞下来。
丁清听了马煜泽的话,认同的讲:“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马总,这件事我会进一步核实的。”
马煜泽接着问:“除了她,另外没有什么异常了吗?”
丁清仔细回想的摇头。“昨天是周末,除了实验上发生了一点突发情况,其它一切正……”
他说着,想到什么的停下来。
马煜泽问:“丁院长,是想到什么了吗?”
丁清看追问的马煜泽,望向看林纾资料的马为君。
马为君头也没抬的讲:“这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
丁清得到他的准许,便讲:“昨晚马董看完零号病房的人离开后,我在研究楼层碰到了……碰到了三少夫人。”
三少夫人,莫晚?!
马煜泽闻言,意外的问:“她怎么去那了?”
马崇英现在都还没有经手公司的事,别说是为民这种子公司,就是马氏总部他也鲜少来,可以排除莫晚去那里找他的可能。
马为君也望着丁清。“接着说,她去那里做什么的!”
丁清连忙如实讲:“三少夫人说去找马董您的。”他说完,见马为君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后面三少夫人没有去找您吗?”
找他?
马为君根本不知道莫晚找他。
她只周六在家里吃过一顿饭,后面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马为君一直以为,她是跟马崇英在外面玩。
而且,即使这少爷要找他,也是在家里找或是打电话,怎么可能大半夜的找去为民公司?
他每周末去为民公司这件事,连他的儿子们都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马为君瞬间警觉起来。
一时间,马为君想到柯明礁说的话,以及那个总是波澜不惊的女孩。
难道,为民公司现在发生的事,真是那少爷做的?
马为君想到这,低头思索的时候,无意看到平板上林纾资料上的信息一栏。
林纾,十三岁进入扶桑福利院,十六岁考入扶南最高学府,十八博士毕业,期间从未被人收养……
扶桑福利院。
扶桑之光,指日也。
那是莫淮为刚出生的莫扶光创立的福利院!
马为君看到这条信息,忽然混身一冷,惊觉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戏耍了!
又羞又怒的马为君,气极得捂着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
马煜泽和丁清见他瞬间红温的脸和难受的样,立即冲过去。
马煜泽扶着马为君紧张的喊:“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清知道他没要命的疾病,想是年纪大了,受到什么刺激导致的,连忙倒了杯水。“马董,放松,放松,来喝口水缓缓。”
马为君缓过来的,摆了摆手,没有喝水。
他看着身边的儿子,强撑着坐起来,虚弱的讲:“快,给柯明礁打电话,我要见他!”
马煜泽听到父亲的话,担心他的身体,但还是给柯明礁打电话。
马为君粗喘着气,紧盯着通话的大儿子。
马煜泽说明是父亲要见他后,沉默半会便讲:“好,我会转达父亲的,再见。”
马煜泽挂掉电话,转身对父亲讲:“爸,柯管家说他现在有事,过不来。”
过不来?
一个管家,怎么敢拒绝他?
他明知道自己见他,是代表什么意思!
马为君知道,柯明礁不是过不来,而是,现在局势变了。
马为君沉着脸思考半会,便决定的讲:“备车!”
既然他过不来,那他就去诺罗敦家族找他!
马煜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却还是没多问的,叫来秘书给他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