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寿上前一步,接过毒药,神色凝重。
他先是凑近毒药,微微眯起眼睛,鼻翼轻轻翕动,仔细地闻了闻那药粉散发的气味,仿若要从这细微的气息中捕捉到毒物的本质。
接着,他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捻了捻药粉,感受其质地,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过多久,常寿的神情大变,瞪大了眼睛,仿若见到了世间最惊悚之物,脱口而出:“傀儡噬魂散!这……这已经绝迹多年的毒药,你从哪里弄来的?”
声音里满是震惊、疑惑与难以置信。
瑞贵人听到常寿叫出毒药的名字,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扯碎,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原本还在常寿查验毒药的时候,紧闭双眼,双唇不停颤抖。
心中默默祈祷,期盼着常寿并不认识这毒药,自己还能凭借巧言令色糊弄过去,逃过这一劫。
可如今,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她深知今日恐怕在劫难逃,索性一咬牙,挺直了脊梁,仿若要在这绝境中找回最后一丝尊严。
她目光中透着决绝与疯狂,大声说道:“我想见我哥哥一面。”
那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带着几分凄厉。
莫尔根·查罕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并未理会瑞贵人的要求,反而是看向常寿,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常太医,这药有问题?”
常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开始详细讲解起来,“这傀儡噬魂散,毒性极为霸道、阴狠。
人一旦接触,用不了多久,心智瞬间丧失,仿若被抽走了灵魂,沦为任人操控的行尸走肉,成为傀儡。
而且,此药无药可解,中招者必死无疑,哪怕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最重要的是它跟帝王专用的龙涎香接触会快速催动毒发。”
莫尔根·查罕听着常寿的讲解,后背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惊出一身冷汗。
他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主子没来,否则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屠龙帮这些人,狼子野心,竟妄图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对付皇上,简直罪大恶极!”
莫尔根·查罕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瑞贵人,声音冷硬如铁,仿若从牙缝中挤出,“想见李瑞丰?可以,先说说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还有跟你在一起的皇室宗亲是何人?”
瑞贵人心中一紧,没想到他们查得这般细致。
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招供了是死,不招供也是死。
她惨然一笑,仿若春花在寒风中凋零,心中暗道:看来今日是见不到哥哥了。
她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地知晓一旦落在这些人手里,接下来等待她的定是百般折磨。
想到那生不如死的场景,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趁着众人不备,猛然咬碎了藏在口中、那残留的最后一点毒药。
毒药入口,辛辣刺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她却眉头都未皱一下。
常寿和杜芷蘅一直紧盯着瑞贵人的一举一动,见状,大惊失色,立刻飞奔上前。
常寿身为太医,医术精湛,平日里救人无数,此刻心急如焚,双手颤抖着伸向瑞贵人,试图阻止毒药的蔓延。
杜芷蘅也巾帼不让须眉,身手敏捷,几步跨到近前,配合着常寿,想要抢救她的性命。
然而,这毒实在太过猛烈、太过霸道,仿若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瞬间在瑞贵人的体内肆虐开来。
毒发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不过眨眼之间,瑞贵人的脸色便由苍白转为青紫,双眼圆睁,眼神空洞,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
常寿和杜芷蘅甚至来不及施展任何急救之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迹象一点点消逝。
没过多久,瑞贵人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莫尔根·察罕站在一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懊恼。
好不容易追踪到的线索,就这般突兀地断在了眼前,仿佛一根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掉,让他感到无比头疼。
他紧盯着瑞贵人那已然冰冷的尸体,目光深沉,仿若在思索着什么。
半响之后,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心中暗道:既然这女人活着的时候不肯招供,如今死了,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为我所用吧。
莫尔根·察罕随即转身,神色冷峻地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将杜姑娘和常太医送回养心殿,好生照料。”
侍卫领命,带着杜芷蘅和常寿匆匆离去。
而后,莫尔根·察罕又面向粘杆处的侍卫,声音低沉而威严,“把这女人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去。
然后在那儿守着,仔细留意,看看有没有人回来替她收尸,若是发现可疑之人,立刻给我抓回来,不得有误!”
粘杆处的侍卫动作麻利地抬起瑞贵人的尸体,向着乱葬岗的方向快步走去。
莫尔根·察罕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手背在身后,久久伫立。
此时的他,心中既有线索断掉的烦闷,又有对后续布局的筹谋,仿若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落子。
郊外
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覆压着大地,万籁俱寂之中,唯有一处隐秘幽深的山谷,仿若与世隔绝的神秘禁地,透射出一抹昏黄黯淡的光亮。
那是一间简陋质朴的小屋,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醇厚的药香,各类珍稀药材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桌一案,仿佛一座小型的草药宝藏库。
黑袍宛如一道隐匿在黑暗中的孤影,独自置身于这小屋之内。
摇曳的烛光在他周身跳跃闪烁,勾勒出他高大而又阴森的身形轮廓,使得他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他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仿若灵动的蛇,熟练而又精准地摆弄着眼前的各类药材,目光专注得近乎痴迷,唯有这些草药,才是他灵魂深处唯一的羁绊与牵挂。
就在这静谧得让人窒息的时刻,一阵尖锐急促的风声仿若利刃破风,呼啸着划破夜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