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
殷丽丽回来后,来到宇文念心住的院子向她请安。
“母亲,我回来了。”
宇文念心正在看安平侯给她寄回来的家书,将手里的书信放在桌案上,抬眸看向她,慈爱道:“丽丽回来了。”
殷丽丽道:“母亲,表哥让我带话给您,说蝴蝶酥他很喜欢,让您费心了,还让我给您带了回礼。”
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檀木小盒子。
宇文念心接过,打开一看,盒子里是一颗质地温润,品质上乘的黑珍珠,笑道:
“这颗黑珍珠真好看,又大又圆,赶明儿我让珠宝匠把它镶嵌一下,做个珍珠戒指戴,肯定很漂亮。”
殷丽丽道:“表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说黑珍珠最适合您这个年龄戴,又高贵又显气质。”
“战儿有心了。”宇文念心把小盒子重新合上,交给一旁的婢女,让她收起来。
“母亲。”殷丽丽凑上前,双手搭在宇文念心肩头,帮她捏肩,撒娇道:
“母亲,您看表哥现在对我越来越上心,我觉得火候应该差不多了,您能不能再去求陛下,请他做主,把我许给表哥做侧妃啊?”
宇文念心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从哪看出你表哥对你越来越上心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还不明显啊?”殷丽丽得意道:
“我每回去找表哥,他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情陪我聊天,而且有好几次到了饭点,他都有留我用膳,每次我给他送东西,他都有回礼,这还不算越来越上心嘛?我觉得我和他只差最后临门一脚,就能成了。”
她还悄悄找五皇子府的婢女打听过,宇文战自从中了忘情蛊,把云悠悠忘干净后,就没搭理她,晚上也没宿在她的伊兰苑,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貌合神离。
只要殷丽丽趁机嫁进去做侧妃,随便耍点手段,定能让宇文战把云悠悠这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便宜皇妃赶下堂。
五皇子正妃的位置一旦空出来,就凭殷丽丽的身份,正妃之位非她莫属。
宇文念心看着一脸得意和满足的殷丽丽,忍不住点破道: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看来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懂男人,在母亲看来,你和战儿之间的感情,还只限于表兄妹之间的亲情,根本没到两情相悦,他想娶你的地步。”
“母亲您为何这么说?”殷丽丽一脸不解。
宇文念心把殷丽丽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同她分析道:
“丽丽,男人若真对一个女子上心,不会在家被动等女子来找他,而是会主动出击,找各种理由接近女子,这才叫上心,特别是像战儿这样的男子,他若喜欢一个人,怎可能天天在家里等着你去找他,而从来没来找你一次,所以依母亲看,他不过是出于礼节,在应付你罢了,你俩根本没戏,你别再执着了。”
殷丽丽急了,“可是母亲,每次我给表哥送点心什么的,他都让我带回礼了呀,这还不算上心吗?”
“这就更没戏了。”宇文念心继续分析道:
“你看你每次去送东西,他都是给我回礼,没有哪一次是直接送给你回礼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说明他想避嫌,所以从不肯直接送你东西,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母亲……”殷丽丽听她这样一分析,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顿时跌到谷底,沮丧道:
“我以为这些天,表哥对我比从前耐心多了,是已经慢慢喜欢上我了,没想到……”
“唉”宇文念心叹了口气,道:
“丽丽,有句话母亲早就想同你说了,种种迹象表明,战儿确实是不喜欢你这样的,而且他现在已经娶了正妃,和云悠悠情投意合,你挤不进去的,还是趁早放弃吧,免得真把自个耽误了。”
她不知道宇文战被殷丽丽下了忘情蛊的事。
见殷丽丽没接话,继续劝道:
“刚收到你父亲给我的来信,也是说让我好好劝劝你,莫要太执着,你父亲说云悠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她很懂得如何拿捏战儿,哪怕你父亲腆着脸求陛下应允了让你嫁给战儿做侧妃,你也斗不过云悠悠。”
殷丽丽急了,“母亲,您干嘛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除了不会医术,无论家世才学,还是同表哥一起长大的情谊,哪一点不比云悠悠那个声名狼藉的乡野和离女强?嫁表哥是我从小的梦想,我不想放弃!”
她见过宇文战在云悠悠面前百般殷勤,俯首做小的模样。
她一点也见不得云悠悠如此拿捏宇文战,把他耍得团团转,她觉得这对从小高高在上,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宇文战简直是一种折辱。
所以她从不觉得给他下忘情蛊是害他,相反觉得此举是救宇文战于水深火热的好事。
她表哥是天之骄子,决不能被一个出身乡野,声名狼藉的和离女如此拿捏,在云悠悠这种坏女人面前俯首称臣。
她绝不允许。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宇文念心见殷丽丽还是一念执着,没再劝,道:
“这样吧,丽丽,若哪天你表哥主动约你,母亲一定会帮你再去陛下面前求情,求陛下给你指婚战儿,若等你满19岁生辰,还没等到这一天,母亲就不能再等,得给你安排婚姻大事了。”
殷丽丽心事重重从宇文念心院里出来。
她早就过了18岁生辰,今年秋天,便要满19。
通常女子及笄后便能安排婚嫁,很多贵族家庭因舍不得女儿过早嫁人,且也担心女儿年龄太小在婆家处不好关系,一般会往后再拖两三年。
19岁虽不算大但确实也不小了。
她这个年龄的贵族小姐,哪怕没有婚嫁,也早就定亲,而她因为一直在等宇文战,迟迟没有说亲。
殷丽丽独自走在回自己院子的小径上,低头看向地上的青石路,喃喃道:
“表哥,我求你了,你一定要主动约我一次啊,要不然我可能真的没法再等你了。”
回到院里,她心情还是很低落,坐在院里的连廊下发呆。
“小姐,您别难过了,我觉得五殿下比从前对您上心多了,他一定会主动来找您的。”婢女红叶安慰道。
“可他什么时候能来呢,我真担心自己等不及。”殷丽丽心情并没有好受多少。
门口的侍卫进来汇报:“小姐,五皇子府派人给您送来一张请帖。”
并呈上一份请帖。
“真的吗,我看看!”殷丽丽眼睛一亮,忙从侍卫手中接过请帖。
打开一看,请帖的内容十分简单,约她酉时三刻去同乐园听戏,请帖里还附了一张戏票。
殷丽丽将请帖和戏票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眼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太好了,我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我表哥主动约我听戏了!”
请帖是五皇子府派人送来的,殷丽丽理所当然认为定是宇文战约她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