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吴氏自言自语的话,钱满粮听进了耳里,但并不去接话,只是躬身道:“大奶奶,老爷让满粮来请示大奶奶,普慈大师的后事如何办?”
周吴氏紧锁起眉头,脸上除了焦躁,看不出悲伤。
虽说周吴氏与普慈有感情,何况还共育一女萧红玉。然,普慈对于周吴氏来说,更多的是利用普慈为自己做事。
当初师父邪无子错捋了姐姐吴淑慧,致吴淑慧昏迷不醒。周吴氏更是从师兄普慈口中得知,邪无子侵犯了姐姐的处子之身。周吴氏才知道,姐姐嫁到周家山庄十年之久,周老爷竟没有碰过姐姐。
周吴氏虽毒杀了师父邪无子替姐姐报了仇,然心里对周老爷冷落姐姐十年之久,也是恨意满满。
因此,周吴氏给周老爷下了风蛊之毒,又着师兄普慈为周老爷制压制风蛊之毒的解药;做这一切,周吴氏的目的就是要慢慢控制周老爷,一边可以将周家产业占为己有,一边又可替姐姐报周老爷的冷落之恨。
如今,经过周念娇事件,师兄普慈又再不能行床第之欢。而周吴氏在周念娇事件上的表现,又让周老爷对周吴氏刮目相看,对周吴氏生出欣赏和情感来。虽暂还没到鱼水之欢的地步,但周吴氏有自信,与周老爷鸳鸯帐下戏鸳鸯是迟早的事。
周吴氏对周老爷虽有怨恨,但在长年的相处中,周吴氏的心里,从未停止过对周老爷的崇慕之情。女人慕强,周吴氏自然也不例外。
周家山庄不能没了周老爷,周家产业更不能没了周老爷,周吴氏心里非常的清楚。师兄普慈死了,就无人能再熬制出压制风蛊之毒的药来,周吴氏也只能放弃继续给周老爷下药的念头,另想别的办法。
周吴氏沉思良久,缓缓道:“满粮,将我师兄安葬在普慈院的后山吧,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能入土为安就好了。”
“是,大奶奶,我这就去办。”钱满粮退出慈和轩,叫了七名家丁,带了挖掘工具,上普慈院埋葬普慈。
钱满粮令家丁在普慈院侧山挖了一个人形深坑,用普慈床上的被褥裹了普慈的尸身,抬到坑内,填上土,普慈的坟,便立了起来。
钱满粮回到普慈院,着马家兄弟收拾收拾,随自己回山庄。
马富回房收拾衣物,马康却跑去制丹房,将制丹房里的瓶瓶罐罐尽数收走。又想起普慈的禅房壁柜里还装有药瓶,马康又窜进普慈的禅房内,打开壁柜,将壁柜内的药瓶全收入提在手里的布袋中。
正当马康收壁柜的药瓶时,却看见壁柜最上层,有一本书,马康忙掂起脚,摸索着拿下书,只见书页上写着:风蛊毒制解全书。
马康暗思:“这定是老和尚的制毒秘籍,自己得好好收着,慢慢研究,说不定能成为制毒高手。”马康心下欢喜,忙将制毒书塞进自己的怀里。
钱满粮见马康提前一布袋瓶瓶罐罐,笑道:“马康,你学了几成普慈的制毒术?”
“回钱管家,小的大概学了老和尚五成的制毒术了。”马康如实回话。
“你对制毒术是不是很有兴趣?”钱满粮继续问。
“是的,钱管家。”马康忙不迭地点头。
钱满粮想了想,道:“如此的话,我给你找个师父,你跟着他学艺,如何?”
听钱管家要给自己找个师父,喜的马康忙跪了下来:“小的求之不得。”
“但是,要是拜了新师父,你可不能像跟着普慈时那般的顽皮。”
“不敢,小的定用心学艺,绝不闯祸。”马康保证。
“好,你起身吧,将瓶瓶罐罐放回制药房去,过几日,我便让你的新师父住进普慈院来。届时,你还在普慈院跟着你的新师父学本事。”钱满粮道。
“是,谢谢钱管家。”马康向钱满粮磕了一个头后,才爬起身来,开心地提了布袋,将瓶瓶罐罐送回制丹房。
处理好普慈院的事,钱满粮着马家兄弟留守在普慈院,并吩咐马家兄弟,将普慈院清扫一遍,准备迎接新主入住。
钱满粮忙完手头上的事,骑上黑风马去往媚姑娘的小院。
到的媚姑娘小院,钱满粮先去萧红玉的房里看望仍昏迷不醒的萧红玉后,便去往师父的制药房给师父请安。
白头童翁放下手里的药材,见钱满粮神色黯淡,关心地问:“乖徒儿,那卫良年是不是又逃脱了?”
“是的,师父,他每处居所都设有逃生暗道,稍不留意,便让他逃脱了。”钱满粮回道。
“不要气馁,终有捉到他的那一日。”白头童翁鼓励地拍了拍钱满粮的手臂。
这时,司马允与媚姑娘拿着药材从门外进来,媚姑娘见师兄来了,开心地笑着向师兄打招呼。
司马允却欢快地快步近到钱满粮身前,道:“师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甚好消息?”钱满粮对司马允,真如兄长对待弟弟般。
“昨日,那母夜叉手指动了,师父说她很快就会醒来。”司马允喜笑颜开地道。
这个消息对于钱满粮来说,着实是非常的欣慰,钱满粮望向师父,小心翼翼地征询师父的首肯:“师父,小允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虽然不知道玉儿何时醒来,但玉儿能自主动手指,也是能醒来的好征兆。”白头童翁露出久违的笑来。
“太好了。”钱满粮喜极,竟掩面而泣。秋香的死,给了钱满粮沉重的打击,钱满粮万没料到秋香会自尽。如知道是这般的结果,钱满粮自问是不愿用秋香作诱饵引出卫良年的。然,一切都成了定局,秋香的死,也让钱满粮背上了重重的负罪感。
“师兄……”媚姑娘见师兄掩面低泣,知道师兄不易,以此发泄。媚姑娘的眼眶,也红了,抬起袖襟,偷偷拭泪。
“我可要惨了,我日日在母夜叉的床前挑衅她,等她醒了,师兄,你可要帮我挡挡。不然,我怀疑我会被母夜叉毒打三日三夜。”司马允为了分散钱满粮的悲伤,故意逗趣。
“好,我替你挡,小允,谢谢你这般的照顾师姐,如师姐醒来,你功不可没。”钱满粮止住泪,感激地向司马允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