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将马拴在路边,徒步向村里走去,路上有些地方因为日照原因,雪还未完全消融,使得道路泥泞不堪,而远处嬉闹的几个孩童也看到这行人,停下玩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白墨蹲下身子,对墨星瑶道:“我背你走。”
对方却是回绝道:“我才没那么矫情,要是脏了脚,你回去给我洗便是。”
说完这句话,好像想到了什么,脸又微微红了红。
白墨哑然失笑,好吧,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徐霞看着这一幕,甚是羡慕,悄悄对白宇说:“我背你啊?”
白宇脸却红了,疯狂摇头:“不要不要,我自己走。”
说完逃也似的跟上前面二人。
徐霞也笑了,她发现,虽然这个呆子不会浪漫,但是反过来调侃一下,好像,也挺有趣的。
走进村子,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村民都是将院子打扫干净,有些是将围栏重新修补了一下,条件好的,会在门栏上贴张不大的红纸,并没有任何字迹,而条件差点的,则是什么都没有。
而村民看着这行人也是观望,并未上前搭话。
汪汪汪,随着不断深入,传来几声狗吠。他们看到一户人家独具一格,这家门口有一棵枣树,院墙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不高,只有一米五六的样子,也能看到院中的景象。
院中有四间房子,其中一间是也是石头盖得瓦房,可能条件有限,剩下的,也和其他普通百姓一般,都是土坯房,唯一的区别就是,房顶的茅草铺的厚一些。
在最右边,搭着一间屋子,看样子像是厨房或者杂物间。
离这个屋子一段距离,摆放着由一张石板搭起来的桌子,没有凳子,想来是主人家在天气好的时候,在此闲坐。
院中一条大黄狗正对着几人狂吠。
而院子的另一角,还圈养着五只鸡,虽然围栏比院墙稍矮一些,但鸡也不会跳出围栏。
主人家听到黄狗的叫声,先是传出男人的呵斥声,但并无效果。
不多时,一个妇人掀开门帘,站到门口,看到院外的四人,询问道:“几位,可是寻人?”
这个妇人年龄倒是不大,在二十七八左右,仪容干净利落,头发盘起,双眼明亮,厚厚的蓝色衣衫,更是衬托的那张脸庞娇小玲珑,这身衣着虽不华丽,但也没有太多补丁,给人一种朴素感。
白墨抬手抱拳,回道:“这位嫂子,我和夫人闲来无事,所以四处转转,刚好路过贵宅,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几人进去喝口水?”
妇人回道:“几位稍等,我去征询夫君的意思,他是读书人,若不打搅他的课业,几位倒是可进来歇息一番。”
白墨:“有劳嫂子了。”
妇人也是点头回礼,进屋去了。
墨星瑶:“倒是未曾想到,这小小村落还有读书人。”
白墨:“是啊,普通百姓连温饱都是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他们是靠什么生存的。”
不多时,妇人出门,对几人说道:“夫君刚好读书累了,正打算歇歇,诸位请进吧。”
白墨:“多谢大哥和嫂子了。”
说完向大门处走去,他们到了大门处才发现,这家人的门栏上贴着一副对联,内容虽普通,字却苍劲有力,在整个村子算是独一份。
几人进去,妇人已将黄狗拴在院中一角,饶是如此,黄狗仍是对几人吠叫着。
妇人将他们迎进屋中。
只见里面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站起身,对几人抱拳道:“欢迎诸位贵客来寒舍做客,学生齐景文,字颂贤,刚才迎接诸位的是内人宋氏,不知几位贵客如何称呼?”
白墨:“齐先生客气了,在下白墨,这是我夫人洛星瑶,身后二人是我们的护卫。贸然打扰先生,望先生莫怪。”
齐景文只觉这个名字熟悉,也没往城中白家去想,开口道:“白公子客气了,刚好我也读书乏了,诸位能来倒是让我能放松放松。快快请坐。”
白墨:“谢谢先生。”
说完就和墨星瑶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宋氏则是去烧水了。
齐景文:“不知诸位为何在这大年出来游玩,加之天气寒冷,应该在家中或是走亲访友才是啊。”
白墨:“长辈都在家中,上午便拜过年了,至于好友嘛,不怕先生笑话,我自小孤僻,便没太多朋友,在城中也无趣,便想来看看这农家是如何过年的,这才和夫人出城来的。”
齐景文惊讶道:“哦?莫非,公子是城中白家少爷?”
白墨:“正是。”
齐景文赶紧起身,再次行礼道:“哎呀!是学生眼拙了,怠慢白公子和夫人,学生听闻前些时日西疆生了战事,还是公子出谋划策,如此大才之人能来我这陋室,让我深感荣幸。”
白墨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早知道不这么说了,赶紧道:“先生切莫多礼,若是如此,我实在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你就把我当成个普通人便好。”
齐景文为难道:“这……”
白墨:“此番是我夫妇二人叨扰在先,若是先生如此客气,岂不显得我们欺主了?”
齐景文这才作罢,笑道:“好,既如此,那我就不跟公子太过拘礼了。”
白墨:“这才对嘛。”
等对方坐下,他继续问道:“不知先生平时做何营生?我观这村中都是茅草土房,先生家却有瓦房石墙,倒是让我好奇的紧。当然,如有冒犯,还请先生见谅。”
齐景文:“这倒没什么,祖辈都是读书人,家中有几亩薄田,平时都由夫人打理,我则是帮人写写书信,也给富户家中做先生,这才有些余银。”
白墨:“既然先生读书识字,也给富户家做先生,为何没有去谋个一官半职?反倒是祖辈都在这村中过活?”
他现在可得好好关心一下民生,也替墨星瑶摸摸底,以后这可是自己的百姓,别到时候被造反了都是莫名其妙。
齐景文:“哎!官场岂是那么好呆的?不瞒诸位,祖上曾经也是有官身的,听父亲说,那时整日里派系斗争,说不上来哪天就得被牵连,好在趁着青羽王朝成立,这才退了下来,倒是给我们这些后辈留了些家底,供我们读书识字,能靠此过活就是大善了。”
白墨看了眼墨星瑶,对方虽未说话,但也都将这些记在心里。
他继续问道:“先生倒是豁达,不瞒先生,我年后也打算去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不知先生有何良言,可否赐教?”
齐景文:“赐教不敢当,父辈们倒是跟我说过,若要为官,需谨言慎行,莫要心浮气躁,意气用事。初入官场,少言、少问、少掺和,多听、多看、多思考。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等看得多了,想明白了,再慢慢展露自己的才华。当然,我也是听祖辈的教导,所以具体的还得是公子自己体会。”
白墨抱拳道:“呵呵,多谢先生赐教。”
这时,宋氏也烧好水,给几人端出来,说道:“家中都是一些粗茶,还请诸位莫要见笑。”
墨星瑶:“嫂嫂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