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突然的温柔,让沈卉之惊现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惧与不安感。
她沉默,等着沈母的下一句话。
哪知沈母突然回头张望着沈夫,刚刚彼此的厌恶到欣然,不过一瞬之间。
沈父走上前,俯身虚扶她的发顶,“卉之,谢谢你。”
沈卉之如雷惊醒,抛开他的手,努力的保持冷静,“所以呢?那晚我在会所,下yao的人是我的爸妈?”
一个月以前,她去会所,一名富商走过来寒暄,沈卉之嫌弃外人在,把杯里最后一口酒喝完就不省人事,睡梦里,与她缠绵一整晚,脑子里模模糊糊,眼前的人变成盛庭桉的模样。
加之药效太厉害,她沦陷了一整晚。
早上醒来后,男人什么都没有留下,一个月后,例假推迟,发现自己怀孕了。
真是没想到,自己的爸妈竟然都能陷害自己到这番模样,为了弟弟一桩可笑的婚姻,把她卖给别人。
沈卉之冷眼看着眼前的沈父沈母,堪比陌生人。
她的唇瓣颤抖,“所以,你们开心了吗?”
沈母换上一副表情,“卉之,你今年33岁了,还是二婚,能嫁给郑家,也算是好的归宿。”
“既然是好的归宿,为什么不能面对面坐下来聊,非得用这种阴暗的手段残害我,我应该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吧?”
“怎么会不是?沈家也是没办法,不然怎么会这样,郑家有军\/方背景,郑家长子也是真心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在我跟你爸爸面前提过好几次想跟你认识认识。”
沈卉之自嘲的笑了笑,“郑家长子有名的二世祖,在外搞大多少女明星的肚子,你们不知道吗?算了,多说无益,你们现在是不是要打电话给他,让他来验验货?”
话落。
沈父沈母默默无言。
沈卉之抹干眼角的几滴泪,走上楼。
两人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走上楼,迅速的联系郑海龙,对方手机里传来乌烟瘴气的声音:“哪位啊?”
沈父伏低,“沈邸。”
郑海龙漫不经心的问,“哦,是不是沈卉之怀孕了啊?”
“对对对。”
“行,你卡里今天就到账,一会儿就能收到钱,婚礼没有,直接安排沈卉之进郑家,听到没?”
沈父连连同意。
沈卉之本来就二婚,也就不在乎婚礼了。
房间内。
沈卉之打开手机,想找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指甲镶嵌至肉里,原本还在为生父不详这件事苦恼,知道后,一身轻松又难堪。
活了三十三年,为什么生活会变得这么糟?
为什么别人的生活越来越好,她越来越糟糕?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只能在自己和沈家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若是进了郑家的豪门深院,永远就没有翻身之地;若是不进郑家的门,沈家就会没落;若是前两个选择都不做,跟傅诗诗合作后,未来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每一条路的选择都充满荆棘,她到底要怎么做啊。
沈卉之走进浴室,看见空荡荡的浴缸,一种不太妙的想法濒临脑海。
......
翌日。
郑海龙穿着一件花色羽绒服,大老爷们似的走进沈家,咋咋呼呼的问,“卉之呢?”
沈父迎上去,“她现在是两个人,还在楼上休息呢。”
郑海龙点点头,刚怀孕确实要多加休息。
难得他略有兴致的坐在沙发上,跟沈父聊些工作以外的话题。
早上9点过后,沈母去房间喊人,忽然尖叫一声,差点晕倒在房间门口。
几人慌忙上楼,看见浴缸里躺着的沈卉之,红色的血蔓延在浴室白色的地板砖上时,都慌了神。
军区医院。
沈卉之被安排在VIp病房,下午三点醒来。
她木讷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为什么不让自己死掉。
此时,护士进来换盐水,她虚弱的问,“我流产了吗?”
护士看起来年纪很小,但是很温柔,她低声细语,“没有流产,不过你最近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医嘱明细,已经跟家属吩咐过了。你好好休息。”
沈卉之呆愣在原地,天都不想让她死吗?
此时,沈父沈母进来,忧心忡忡的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沈卉之,“卉之,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呢?经此一事,你应该相信命运吧,孩子还在肚子里,这就说明,你迟早都是郑家的人。”
“待会儿,海龙会进来,你们好好聊聊,等出院了直接去郑家。”
沈卉之闭眼,不想再看二人。
郑海龙是在傍晚时分进来的,他年纪大,对沈卉之完全是见色起意,他并不代表他要收心。
男人在外风流,会回家就好。
高门子弟哪来的那么多一心一意。
郑海龙坐在沈卉之的病床前跟她说了很多好话,沈卉之泣不成声。
呵,难怪一直约不上流产手术,都是他在背后搞得鬼吧。
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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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节。
家家户户都在上演各种悲情与甜蜜。
盛庭桉和许知愿秘密领证,只有盛家的人知道。
盛家为庆祝两人,特地在栖凤园聚餐。
翟书民特地把许知屹接来,他还是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豪门深院,难怪之前许知愿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提盛家。
许知屹震惊眼前的豪门,跟着翟书民走进栖凤园。
一条条游廊上挂着还未撤下的红色灯笼,佣人们手上端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往正厅里送。
许知屹在门口碰见盛珈禾,他喊了句,“珈禾姐。”
盛珈禾摆着架子,“还喊姐呢。”
嚯。
“那喊什么?总不能喊你妹妹。”许知屹说道。
盛珈禾无处发泄,“那还是喊姐吧。”
两人同时进入正厅。
盛老太太,盛老爷子,盛宗泽,盛庭廉以及盛庭桉全部正装出席,许知愿穿着一件月光白的呢大衣,隆起的小腹,脸上母爱泛滥。
“姐,姐夫。”
“知屹。”
许知屹早已成大男孩,把正厅里所有的长辈都喊了一遍,来时,特地做功课。
但他作为大舅子,该摆的普,摆得足足的。
许家就他这么一个男人,就算双方背景悬殊很大,但是,既已在一起,无需考虑那么多。这件事情上,必须支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