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
听到这种可能,曲霜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不堪。
她心口堵得厉害,语气艰涩:“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院长点头,又看看顾老夫人和顾阳。
“这段时间,多和他说说话,有利于他苏醒,尤其是亲近之人,更加能刺激他的大脑神经。”
顾老夫人面上依旧一片沉稳:“好,小郑,辛苦你了。”
郑院长连忙说:“您客气了。”
顾老夫人对郑家有恩,把郑家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这些年,即便身居高位,他也始终记着这份恩情。
“老夫人,还请您保重身体,切勿忧思过重。顾先生这边,我一定会尽全力让他在两个月内苏醒过来的。”
顾老夫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很快,曲霜、顾阳和顾老夫人换上隔离防护服进入了IcU。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曲霜看到顾淮瑾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脸色苍白如纸,鼻子、嘴巴、脖子和身上各处都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看不到半点生气。
“顾淮瑾……”曲霜忍不住捂紧嘴巴,视线一片湿润模糊。
从IcU出来,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破碎的呜咽声听得一旁路过的护士都有些难过。
“霜霜……”顾阳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满脸泪痕,很想伸手把她擦去眼泪。
但他克制住了。
他攥紧手,低声说:“你别担心,小叔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曲霜嗓音沙哑,通红的眼眸十分坚定。
之后的日子,曲霜牢牢记着院长的话,每天都去IcU探视半个小时,对着昏迷不醒的顾淮瑾说话。
有时她也会带上淼淼,让淼淼跟顾淮瑾讲一些好玩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医生说顾淮瑾的情况越来越好了,身体各项数据都在恢复。
然而他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转眼快两个月了。
顾淮瑾终于从IcU转了出来,原本插在身上的许多管子也都撤掉了。
可他还是没有醒来,仿佛要永远地沉睡下去。
顾老夫人终于沉不住气,特意请了三位国际权威脑科专家联合会诊。
诊断的结果是:顾淮瑾苏醒的概率不足10%。
“不可能,我不相信!”曲霜根本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顾老夫人闭了闭眼,没说什么,下一秒却倒了下去。
病房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曲霜充耳不闻,紧盯着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的男人,忽然凑到他耳边。
“顾淮瑾,我不会永远等你的。你说过你要和我重新开始,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忘了你,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转动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曲霜依旧每天来病房陪顾淮瑾说话。
不过她不再哄他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两个月就快到了,你要是食言,我一定会忘掉你!”
这天早上,曲霜再次坐在病床前,神色平静地看着顾淮瑾。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曲霜话音刚落,就见顾淮瑾的眼球微微转动了一下。
她猛地僵住,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下一秒,顾淮瑾缓缓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曲霜的眼眸。
“你终于醒了!”
曲霜的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手按铃喊医生。
病床上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她,苍白英俊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一会儿,曲霜勉强冷静下来,重新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这才发现他的眼神一片暗沉。
她心里“咯噔”一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淮瑾薄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干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