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霜轻轻握住顾淮瑾的手，柔声道：“你做了开颅手术，躺了两个月了，医生说多陪你说说话，有助于你苏醒。”
顾淮瑾依旧一脸漠然，深色的瞳孔冰冷傲然：“你看清楚，我不是顾淮安，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
曲霜怔了怔，忽然想起先前郑院长说的那些话。
“人的大脑十分精细复杂，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活动神经，所以开颅手术可能会造成一些后遗症。”
“比如失语、失忆、失明、性情大变、平衡感失调等等。”
“当然啦，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出现这些后遗症的，主要还是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曲霜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淮瑾，试探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被困在地下的时候，我说过，在我心里，你早就取代了顾淮安。你不是他的替身。”
顾淮瑾一言不发，眸色深沉，盯着曲霜没说话。
“你真的不记得了？”曲霜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弯起唇角，“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慢慢回忆，说不定等你身体好一点，你自己就想起来了。”
“我已经想起来了。”
顾淮瑾忽然勾唇，苍白而俊美的脸庞映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眼里却一片深黑浓重。
莫名的，曲霜心底有些不安，直觉顾淮瑾不对劲，好像心思更深了，又好像对她很冷漠一样。
“你想起什么了？”她再次试探。
顾淮瑾唇角噙着笑，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星，盯着曲霜，一字一句道：“你说，你要和我重新开始。”
曲霜眼睛一亮，高兴道：“太好了，你还记得。刚刚我好担心你，怕你失忆，怕你记忆错乱。”
“你说的话，我全都记得。”顾淮瑾唇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所以，你和梁璟离婚吧。”
曲霜神色一顿，正要开口跟他解释。
砰！
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郑院长带着一帮医生和护士大步走进来，得到消息的顾老夫人和顾阳也紧随其后。
曲霜见状，拿过一旁的拐杖，想起身让出位置，好让医生给顾淮瑾检查一下。
可是她刚一动，顾淮瑾猛地扣住她的手，力度大得吓人，手背青筋都凸起来了。
曲霜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柔声问。
顾淮瑾眉目间清冷的气质陡然变得阴沉起来，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偏执：“别动，坐在这里！”
一瞬间，病房里静了下来。
顾老夫人淡淡地说：“曲霜，你就坐在那儿吧。”
“好。”曲霜点头，又对顾淮瑾一笑，“放心吧，我不走，我还要听听医生说说你术后醒来的情况。”
顾淮瑾望着她，没说话，黑眸微微眯着，眼底掠过一丝黑色暗涌。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
郑院长忽然一笑，语气轻松道：“好了，大家放松一点。顾先生，你刚醒来，我们要给你做一些简单的测试。”
顾淮瑾淡淡地嗯了一声。
之后，好几个医生上前，给顾淮瑾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和测试，又询问了他一些常识性的问题。
最终确定，顾淮瑾恢复得很好，记忆、认知和逻辑等都没有问题。
至于身体其他方面，还有借助仪器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郑院长见顾淮瑾面露倦色，便把检查安排在下午，随后带着医生和护士离开了。
顾老夫人看着顾淮瑾，再次开口：“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和阳阳也不烦你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又看了曲霜一眼，淡淡地说：“这段时间，她天天来医院陪你，你也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吧。”
顾老夫人话音刚落，曲霜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得更紧了，手指好像要断了一样，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不用，她就在这里休息。”
顾淮瑾语气平静，抬眸看向曲霜，深不见底的黑眸好像一张无形的网，要把眼前的女人牢牢地禁锢其中！
曲霜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