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当了一把灭火器。
成功挽救了这场可能要发生的火灾。
他牛逼哄哄的站在原地遥望着来来往往的小商贩们。
说实话他开始同情超级英雄们了。
这种悄悄摸摸拯救了全世界,还要隐姓埋名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憋屈怎么办?
折磨反派呗。
“你在这傻笑什么?”江流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顺手拨弄了下陈舒挽脸颊上的头发。
“你还真符合我在外地打工的丈夫这个人设。”陈舒挽吹开脸上凌乱的发丝,歪着头看他。
“细说。”
“准确来说是符合打工人这种人设。”陈舒挽再次拨开一颗彩纸糖递给他:“你如果是个有钱人反倒是减分项。”
“咒我还是夸我呢?”
“当然是夸你,有钱反倒让你的气质变得奇怪,总有股钱给了你也是白给的感觉,只有没钱的时候你的帅才会被放大。”
“老天爷赏出租屋住?”
“对喽。”
“对个屁,谁有房子还住出租屋。”江流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拍拍桌子说着:“跟不跟我回家过年,不走的话我要回去了。”
“不担心我的生活吗?”
“你自己选的我有什么好担心,我反倒是挺替他们担心的。”江流指了指周围的商贩。
“如何评价我的新生活?”说这话的时候陈舒挽眼睛里放着光亮。
她不是在等待夸奖而是在等待批评。
是她自作主张跑出来过新生活的。
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差点制造一场能上新闻的火灾。
“挺好的,真挺好的。”江流沉默不语。
他反而是热情的招呼着走进来的客人。
女装店来的大多是女客人,而且是一些稍微上了年纪的女性。
但只要是涉及到让女人花钱,那都是江流的专业领域。
“姐姐这年纪正适合穿这裙子,现在的时尚就是这样,年轻人追求成熟、上了岁数的穿五颜六色。”江流用衣杆取下黑色裙子:“所以年轻人就该穿点黑裙子。”
“年轻什么,我女儿看着都跟你一般大了。”
“哎呀姐姐,你生孩子可够早的,真看不出来。”
“这小伙子说话可真甜,怪不得能找个这么漂亮女朋友。”阿姨喜笑颜开的客气性夸奖,顺手指了指坐在收银台上的陈舒挽。
“阿姨,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小三。”
“啊?”这话给阿姨整不会了,愣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鞋底在地上摩擦了许久,最终选择转头就走,没有犹豫。
江流无奈的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瓜。
“你有病啊,没看正卖货呢。”
“江流,你是不是要走了?”
“晚上的机票,还能陪你一下午,家里灯、水管坏了之类的赶紧说。”
“不让你走。”
“大过年的,我还一堆事要忙。”
“都是瞎忙,没事给自己找事干。”
“那怎么才不是瞎忙?”
“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找回记忆。”陈舒挽从凳子上抬起屁股,想活动下胳膊腿。
没成想刚站起来,瞬间被江流抢占了凳子。
关于这件事他有话要说。
“做生意能不能大方一点,多买几个凳子,我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请吃饭就算了,连凳子都不给一个。”
“你坐了我坐什么?”陈舒挽晃动着发麻的胳膊腿。
“站一会运动运动吧,这才几天不见看着都胖了。”
“不站。”陈舒挽一屁股坐在了江流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凑近了开口:“我胖了吗?”
“你不适合这种烂番茄色号,太鲜艳。”
她们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连嘴唇上口红涂抹的痕迹都一清二楚。
“哦。”陈舒挽一口亲了上去,从嘴唇到脸颊。
直到把口红全都蹭在江流脸上。
“帮我拿下收银台上的包,其他口红在里面。”
“你自己不能去?”
“我们是连体婴。”
“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害臊?”
档口可是开放式的。
低矮棚顶下的商户和过往行人全都在打量她们。
陈舒挽慵懒的抬头看了一圈。
越看眼睛里的神采越亮,越看越兴奋。
“江流,好多人,我们干点更害臊的事吧。”
“别胡扯了,说点正事,我失忆的问题有没有点建议。”
“有。”
“我没开玩笑。”
“真的有。”陈舒挽干脆把鞋子脱了,整个人缩在江流的怀里,像是寻找母亲怀抱的幼兽:“这件事上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帮你。”
“那你倒是说啊。”
“*我。”
“在这里?”江流不可思议的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低头看了看刚说出虎狼之辞的女人:“你别跟我开玩笑。”
伸出头咬了口江流的脖子留下清晰的齿痕:
“我穿的裙子。”陈舒挽抬头看着江流的表情,恍然间露出了笑意。
她就是想看江流这个表情。
”江流,你想从主观的失忆中寻找客观的解决规律是很难的事情,但难不代表无法做到,只是现在样本太少了,只有一个裴安宁的情况下,甚至连对照组都没有。”
”所以我赶着回去给姜羽贞打工,万一能有点办法呢?”
“对照组就意味着需要有联系才有对照的意义,请问姜羽贞和裴安宁的共通点是?”
江流思考了半天,确实没想出来。
“我留下,但只有几天时间,我还得回家过年。”
“时间够用了。”陈舒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攀附上江流的脖子:“你本来也想留下的,江流,这就是我和裴安宁的共通点,我了解你。”
“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是吧?”
“我在你面前也没有。”陈舒挽不知疲倦的保持着笑容:“你担心我,江流。
可我也担心你,你太紧张了,你这一生从没有彻头彻尾的放纵过。”
“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跟着我的计划走,你就会找到你丢失的一切。”陈舒挽环着他的脖子,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江流,我们都是找不到自己的流浪者,你不想知道你记忆中缺失的部分吗?”
“你可以告诉我。”
“不,有些部分是属于你自己的,比如你对我的真正看法。就像是相同的经历下,女神觉得舔狗不如狗,舔狗觉得女神爱她。”
江流认同的点了点头,双目失神的望着低矮的棚顶。
“江流,你需要退返程机票吗?”
“我压根也没定。”
“你看到我桌上的摄像机了吗?”
“看到了,不然我不会来的。”
江流摇摇头。
送钥匙什么的当然只是托辞。
如果只是送钥匙的话,搞个快递邮过来就好了。
其实他对陈舒挽是有一丝怨气的。
说走就走,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赌气也好、怨气也罢。
既然你觉得新生活更好,那就去过。
江流是不可能再来找她的,他干不出来这种事。
但当他坐在桌前相同的位置。
时隔几天后打开摄像机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
他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这也是为什么。
陈舒挽即便仍然把生活搞得一团糟,他还是夸奖她:”做的不错。”
敢于直面痛苦改变生活就是好事,无论结果如何。
所以他来了,也没想着走。
他得帮她一把。
他期盼着她苦涩的眼睛里长满春天。
顺便听她诉说这一路走来见到的生机盎然。
ps:爱你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