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入睡前,容予还在为姜妧姎属意沈霁还是属意沈度闹心。
今日姜妧姎便水灵灵地给他来了句忧心沈度。
这让容予很难不多想。
“怎么?知道沈兄要去颖川剿匪,姎儿便吃不下,睡不着?”
为了避人耳目,他每夜来沁竹殿的时辰不会太早。
一般会选在子时末到寅时中的时间段。
这个时间段,宫中大部分人都歇下了,周遭环境又比较安静,若是有人跟踪,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往日这个时辰他来,姎儿早早便睡下了。
今日他来时,姎儿罕见地睁着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瞳仁乌黑发亮,害得他以为姎儿是在等他。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姎儿忧心地明明是沈度。
容予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姜妧姎光洁的脸颊抚上抚下。
只是这抚摸看似温情,实则威胁的意味十足,似乎只要姜妧姎敢说是,他就敢掐她的腮帮子。
姜妧姎却顾不得许多,她接道,“夫君也知道二表兄要去颖川剿匪了?”
容予吃味道,“为夫有公务在身时,也不见姎儿为为夫如此忧心,嫡亲的表哥是跟非亲非故的为夫待遇不同些。”
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吃飞醋,姜妧姎不由分说地狠狠地掐了他腰间的软肉一把,掐完犹不解恨,还转了几圈。
“嘶~”
容予吃痛不过,他的大手握住姜妧姎的手腕,轻哼道,“姎儿又谋杀亲夫?”
“又?”姜妧姎瞪圆了眼。
容予一把拉过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脖颈处一道淡不可察的伤疤,可怜巴巴道,“这里,姎儿忘了,你拿簪子刺得。”
这里?
簪子?
姜妧姎瞬间忆起了,漪兰殿那夜,她刺了容予一簪子。
“谁让你占便宜没够,都让你停了……”
后面的姜妧姎没好意思说下去。
那夜她中了华颜散,药性没解时,他占占便宜便算了。
明明后来她药性已解,恢复了神智,他还做个没完,不刺他刺谁?
她才不会心疼他!
容予笑得暧昧,他大言不惭道,“姎儿自己送上门的,为夫还要做柳下惠不成?”
“再说都有过夫妻之实了,做一次还是做两次没区别。”
也幸亏他没委屈自己,孩子不就是那夜怀上的吗?
听他这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姜妧姎用没被他抓住的另一只手又恶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既然都知道你我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也孕育了子嗣,还整日乱吃飞醋,夫君你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
她非把容予乱吃醋的毛病给掰过来。
“乱吃醋?”容予拧紧眉心,“为夫哪有乱吃醋,还不是怪姎儿太招人?”
都快孩子他娘了,办个选亲大会,去参选的男儿还是前赴后继,抄送都察院的名单一页纸都写不完!
虽然其中不乏见他因为娶了姎儿从而仕途坦荡的投机取巧者渴望通过娶了姎儿来仕途的跨越。
但也还有诸如周柏屿之流是真的想给他孩子做后爹的。
他不看紧点能行吗?
“我招人?”姜妧姎柳眉倒竖,“真是活久见了,贼喊说贼,誉满上京追求者无数的容世子说我招人?你讲不讲理?”
“最起码为夫可没有什么表姐表妹的,也没有为劳什子的表姐表妹忧心到彻夜难眠。”容予阴阳怪气。
姜妧姎气极反笑,“夫君确实没有表姐表妹,可夫君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白薇妹妹啊。”
“人家可是为了夫君可以不要名节、不要尊严、不要对她痴情一片的追求者也要嫁给夫君。”
回旋镖,虽迟但至。
容予摸摸鼻尖,诱哄道,“为夫还不是太在乎姎儿了,在乎到不喜欢姎儿心中装着除了为夫之外的别的男子。”
“那不是别的男子,那是我的表兄。”姜妧姎纠正道。
“好好好,姎儿说是表兄,那便是表兄。”
“请问夫人深夜为您的表兄忧心什么?”容予态度诚恳。
姜妧姎顾不得旁的,马上问道,“蒋嗣宥和颖川节度使的交情怎么样?”
蒋嗣宥?太后的亲侄儿?
容予眉眼疑惑,却还是配合地答道,“据为夫所知,他们之间并无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