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
顶着阵阵瓷器碎裂声,竹息冷眼巡视四周,直看得周围小宫女和太监们瑟瑟发抖才收回目光,方才踏入室内。
“娘娘,气大伤身,莫坏了您的身子。”
德妃喘了口粗气,试图平复心情,但胸前阵阵起伏依然彰显着她的怒气未平。
“伤身?我看有人巴不得本宫直接气死才好!”
当初德妃暗示费扬古送嫡女入宫,他那眼皮子浅的福晋心疼闺女又瞧不上胤禛这个光头阿哥,随意送来宜修搪塞自己。现下看到胤禛升为亲王,又巴巴的来给自己请安问好贴了上来。
德妃委婉言明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不是什么好名声,觉罗氏竟还敢大言不惭攀扯皇上和宜妃姐妹!
有些事皇上做得,其他人哪怕是儿子也做不得!
却不想觉罗氏胆大包天,居然趁送柔则进宫侍奉德妃期间,打着德妃名号制了件妃位吉服,又私下改成了乌拉那拉 · 柔则的身量尺寸!
任觉罗氏再三提及乌拉那拉氏族荣耀,德妃只要想到私下找钦天监和宫外寺庙批命都言明了胤禛的姻缘星动会冲煞自己便不为所动。
哈,老娘命都快冲没了,你跟我讲什么家族荣耀?锦上添花的东西哪有性命重要,不听不听!
看德妃始终油盐不进,觉罗氏心中暗恨,下定决心先斩后奏,待生米煮成了熟饭,量谁也做不了改动,她要亲自为柔则铺一条锦绣之路。
……
五月初八,听闻雍亲王府侧福晋齐氏无意改良出了新式腰刀,比之旧式更加便捷省力。康熙心痒难耐想去亲自看看,不想传来加急信件,只得暂缓两日。
五月初十,康熙并未事先告知,突然造访雍亲王府,听到下人汇报的胤禛快马加鞭赶回府中。
天家父子难得私下相处,二人挥退众人,只留梁九功、苏培盛在侧,缓行踱步前往演武场。
途经府内一片池塘之时,只见远处有一纤细身影正在翩翩起舞。
那边端的一副舞姿优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边父子二人先是看得一怔,继而又看向对方,四目相视之余,身后的梁九功和苏培盛心下俱是齐齐一震。
康熙本以为跳舞之人是好大儿送的礼物,正想着怎么全了儿子孝心,却不想看到好大儿眼冒红心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当下有些噎住。
胤禛则是短暂沉醉于神仙妃子的舞姿当中,正飘飘欲仙,一转头对上皇阿玛视线瞬间清醒,智商打败了色心,额上冒出冷汗。
“呵,老四这后院倒是百花争妍。”
康熙嘴上是玩笑口气,眼睛却眯了眯,仔细打量了番跳舞女子身上的吉服,看向胤禛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胤禛只是心动又不是眼盲,自是能够看出眼前之人衣着不妥,心下盘算着对方身份和此举之意。胤禛内里心思反复横跳:
此女身份有异。
啊,她好美~
怎么会这么巧皇阿玛到访巧遇她起舞?
可是她好迷人~
看自家主子一动不动,苏培盛“噗通”一声跪下叩头。
“启禀皇上,这位应是今日来探望府中侧福晋的乌拉那拉格格。”
“哦?费扬古那个嫡女?”
“回皇上,正是乌拉那拉 · 柔则格格。”
康熙未再言语,兴奋而来的心情褪去不少,摆摆手让胤禛处理此事,只让苏培盛带路去演武场见齐月宾的新武器。
皇上回宫后众人方知他今日去了雍亲王府,且不论其他皇子如何咬牙切齿暗骂他狡诈,后宫目光都追随着乾清宫等待皇上下一步动作,以此窥视圣意。
却不想皇上派梁九功去了趟永和宫,晚间永和宫竟然时隔几月再次大门紧闭,自请不出。
后妃一片哗然,德妃这是怎么了?仿佛流年不利一般,往时颇得圣宠,今年却屡受冷落。
听着小丫鬟绘声绘色转播的齐月宾深藏功与名,只顾着往嘴里塞着葡萄继续听戏。
小丫鬟正说到宫里传讯来,说梁九功亲自去永和宫传了几句话,只一句‘德妃娘娘行事奢靡,既然衣物穿不过来,便裁减份例吧。’便当场给了德妃好大一个没脸。紧接着又一句‘一马不配两鞍,碧玉有瑕岂敢货比几家?’顿时让德妃面无血色,险些站立不稳。
齐月宾听到这里心情舒畅,爽到简直想去院子里抽几鞭子,乌雅氏不向来爱谈乌拉那拉的荣耀吗?这下六宫瞩目,可给她风光坏了吧,就是不知道这福气她受不受的住了。
齐月宾正乐不可支,吉祥却匆匆来报,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苦思冥想许久,终于决定“勉为其难”求娶这位柔则格格,意在把她放在身边探查她到底是何居心。
吉祥说的吞吞吐吐,心下不免有些瞧不起王爷这副做派,见色起意又不肯直说偏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也不知宫里德妃知道自己因为好大儿遭这么大罪会不会气到吐血。
齐月宾挥挥手,柔则版降智光环注定要牢牢套在胤禛头上,接下来自己可有好戏看了,她可是贴心准备了份大礼包给二人。
且不论康熙如何震怒,鬼迷心窍的好大儿只会阿巴阿巴,端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死皮赖脸求娶柔则为嫡福晋,甚至在乾清宫跪了一夜。
这一晚,宜修夙夜未眠,剪秋陪着主子熬红了眼睛,永和宫的德妃听闻胤禛举动直接气到昏厥,暗潮涌动下只有齐月宾吃饱喝足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康熙临上朝前思索半刻,决意赶快平复了这等丢人事,招来梁九功去传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