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倾期脸色软了下来,压低声音,“对不起,我错了,我有事,还在外面呢,就没看手机。”
“你干嘛去了?不会背着我出去找男人了吧!我告诉你啊肇倾期,你要是敢,我,我我就……我就再也不给你榨石榴汁儿了!”
肇倾期笑出声,“没有的事,你能不能别一天天胡思乱想。”
“那还不是怪你!”
“好,怪我怪我……”
两人的打情骂俏很亲密,一旁的顾含章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却感觉阵阵寒意。
那人突然出声,“期期,他们要出来了。”
电话那头听见有男人的声音,立马变成了炮仗,“肇倾期!你身边是不是有男人?刚刚是不是有男人在你旁边?好啊,你骗我!大晚上的还跟男人厮混在一起!你在哪儿?我来抓你!”
肇倾期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无奈之下报了位置,那人头一回没说再见就挂断了。
肇倾期一阵头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顾含章是故意的。
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两人之间暗流涌动,肇倾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看什么看,我女朋友!”
小炮仗直接把肇倾期捞起来和她换了个位置,挡住了顾含章的视线。
肇倾期扶额,“别闹了,我们在跟人。”
小少爷还在气头上,努努嘴,“你数落我!”
肇倾期总是拿他没办法,放心上的小少爷,说多了委屈了心疼的还是她。
顾含章越过他看着肇倾期,“赶紧跟上,要不然跟丢了就没机会了。”
肇倾期颔首,被旁边的人一个转身挡住,拉着手就往前追去。
“用你说!”
但还是跟丢了。
顾含章冷厉地盯着福鼎鼎,似乎要将他看穿。
福鼎鼎也自知是自己搅了局,自责地低下了头,“对不起,肇倾期,都怪我……”
他没帮上忙不说,还搞砸了他们的计划。
肇倾期没生气,只是有些可惜这大好机会,叹了一声,摸摸他的头抱着人安慰,“没事,我们还有机会,不要紧。”
委屈又愧疚的人是真的抱歉,眼眶都红了,“对不起倾倾,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嗯,信你。”
顾含章冷冷地插话道,“如果你能成熟点,就不会损失这次机会。”
“如果不是你捣乱,我们可能早就拿到证据了。”
福鼎鼎冷眉看着他,没反驳。
“别说了!”肇倾期有些愠色,“他也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们已经有他们的谈话记录了,算多算少,也没有白跑一趟。”
顾含章拳头攥紧,面无表情地看着肇倾期,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她变了好多,要是从前,有人坏了她的事,还是那么大的事,她肯定能把人揍得鼻青脸肿,就是他,也可能会被恨上好一阵子。
结果,就刚刚,福鼎鼎搞砸了他们收集证据,她反而担心他自责愧疚,还那样安慰他,为了他跟他那样说话,虽然不是明面上的重话,但,却是痛击了他,心窝子酸涩又苦楚。
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了。
福鼎鼎过意不去,偷偷找他哥要了人查,才一天不到就把人逼就范。
兴冲冲地亲自把消息送过去,肇倾期像看儿子一样捧着他的脸揉啊揉,“真棒啊,干得不错,不愧是我男朋友。”
旋即,拨通了宋百里的电话,“……我想麻烦您帮我介绍一个律师。”
三天后,法院开庭,原告肇倾期,被告骆卉珏。
法庭之上,骆卉珏一方一直处于上风,直到人证物证全须全尾呈上来,骆卉珏这才慌了。
她也败了。
出了法庭,顺长阶而下,肇倾期一身轻松。
她没想到,王大奎会自己找上门来为她作证,可能是那天留下的钱,但其实她当时这个举动只是关切,并没有带着这个目的。
至于那个那个黄毛和那个女人,是顾含章和福鼎鼎的功劳,两个监控资料也多亏了顾含章。
而说到功劳,宋居窈也有一份,就在开庭前一天晚上,许久未归的宋居窈发来了骆卉珏同雇员手下密谋整件事的聊天记录和通话录音,肇倾期不知道她怎么拿到的,但确确实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宋家没有追回对受害者的赔偿,肇倾期拿着剩下的和借来的钱,把五号车行买下重启了,老师傅们被她重新请了回来,包括王大奎。
事情,好像回归到了正轨。
“终于结束了,干杯!”
庆祝胜利的饭局上,肇倾期和福鼎鼎成为唯一的气氛组,其他人都为没有帮上忙而内疚。
“哎呦喂干嘛都愁眉苦脸的,今天可是肇倾期的庆祝局,你们那么丧几个意思啊?”福鼎鼎又倒了一杯可乐举杯,“来,再走一个。”
众人不约而同地叹气,抱着杯子不说话。
“早知道就不去旧金山了,一去一个月……”习砚有些后悔。
李晓也耷拉着脑袋,“我还不是,偏偏要回老家避暑,连发生这种事都不知道……”
“加一。我们也没帮上忙,忙着报志愿和毕业旅行了……”马柯深搂着毛敏清的肩,脸上也是愧疚之色。
气氛消沉。
“首先,这是我的事,就算你们知道了,我也不希望你们牵扯进来。”肇倾期起身在饮料架子上提了一打啤酒过来,接着说,“其次呢,这事已经过去了,我很开心,别扫兴,给我都喝一个,今晚不醉不归。”
福鼎鼎“噗呲”拉开易拉罐拉环,酒沫溢出,接话道,“没错,大喜之日,不醉不归!”
两个人的高昂兴致成功提高他们的情绪。
“好!不醉不归!”
“我要喝白的!妈的,我还要撸一百串儿,当骆卉珏那傻叉给嚼碎咽进肚子里给胃酸消化成水水气气!”
“哎我可不敢喝了,上次大醉就被我妈骂得狗血淋头,我还是以可乐代酒,在精神上支持你们吧。”
“靠马柯深你不够意思!什么兄弟不仗义啊!倾期好不容易打的胜仗你喝屁可乐……”
大家兴致被拉回,一桌子人又闹腾起来了。
“话说,怎么最近都不见乔织了?你们吵架了?”习砚看了看李晓和肇倾期,两人懵圈的摇摇头。
李晓辟谣,“没有啊,我们好着呢。”
“……不过,学委好像跟她男朋友吵架了。”
大家伙都有些不敢置信,“乔织,跟路哥?吵架?拜托,他们俩可是模范情侣,一个出了名的好脾气,一个出了名的宠,怎么可能跟这两个字挂关系?你肯定是错觉了李晓,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晓辩解,“我没乱说,是真的,没放假之前就有毛头了。之前放学几乎都是路家司机来接学委,路哥偶尔有空才来,但是那几天天天来,一天不落,最主要的是,学委都不坐副驾驶了,甚至好几次都没上车,你说是不是不对劲?”
说着说着都把筷子放一边,“后来放假,我约她出来喝下午茶都不来了,还把所有朋友圈都关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朋友们,我也问过乔织,但一句话问不出来。”
毛敏清摸摸下巴,“他们能为什么吵架啊?这我真想不到。”
肇倾期看向异常安静的福鼎鼎,“你跟路哥关系不是不错,你说说为什么。”
“啊?我?”福鼎鼎岔开话题,“我想吃烤鸡腰子,要傣味的。”
肇倾期锐眼微眸,扶在易拉罐上的食指一下一下敲着罐壁,三两秒就把他嘴撬开。
“其实,就……啊呀,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