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事,一直在旁边吧唧旱烟锅子的苏锦华,也难得地笑意盈盈,说道:
“兰兰能服气就好,这回不怪爸妈支持小风上学,不支持你了吧。看看咱家小风,以前考试不是不会,而是不当回事。
这稍露一手,省领导、县长都亲自接待,这能力还能有假,我看,你是该好好向你弟弟学习。”
苏锦华这话,把夫妻多年的刘秀梅都震的不轻,惊讶地说道:
“他爸,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水平!!”
不怪刘秀梅吃惊,纵使苏逸风搜遍原主所有记忆,也找不到苏锦华比刚刚这段话还有水平的发言了。
看着苏逸风、苏逸兰,以及媳妇刘秀梅吃惊的神情,苏锦华难得地得意一回,笑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以前天天大字报,学也学会了。”
说完又吧唧起旱烟锅。
“爸,实在馋,你就塞点烟丝进去,就这么干咂着,能咂过瘾??”
苏逸风看着苏锦华又是这么干咂着旱烟锅,心里就有点发酸,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切,皆因为能抠下哪怕半分钱。
“小风,你别管你爸,他刚刚已抽了一锅子,我都快给他呛死了,真想不通,咋就那么大瘾!!”
刘秀梅道。
说完,这才起身,从条柜抽屉里取出那份从煤球厂带回来的报纸,喜滋滋地推到苏逸风面前。
这才说道:
“你这臭小子,发生这么大事,为什么不和家里说,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苏逸风快速浏览一遍,这篇临湖日报的头版头条新闻,苦笑道:
“妈,别听报纸上吹牛,就是顺带帮点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逸风轻描淡写的样子,除了糊弄已经睡着的小老幺苏逸香,估计糊弄不了在座的其他人。
所以,回应苏逸风的都是一副神情:你糊弄,你继续糊弄,看你还能糊弄多久。
刘秀梅或许因为高兴,没有被苏逸风的过份低调影响情绪,而是喜滋滋道:
“我们煤球厂许厂长,说发500元,请你到厂里给做个宣讲,说是借用你时代楷模影响力,鼓动鼓动厂里职工的工作积极性。
我也没敢答应,回来和你爸商量了下,你也知道,你爸就知道闷头出苦力,也拿不出个章程来,你看这事咋办??”
灵魂老成精的苏逸风,只是瞬间便明白了许尔东的意思,这哪里是只为了鼓动厂里职工积极性。
这分明是,企图与自己搭上关系的同时,借用自己声名正盛之际,通过到煤球厂宣讲的形式,让煤球厂进入县领导的视野,从而让他许尔东进入县领导的视野。
真是打的好算盘。
苏逸风都不得不佩服,许尔东的钻营能力,不管能否成功,至少他是临湖县吃第一口酥的人。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虽然看破许尔东的企图,苏逸风也没有恼怒或不快,前世他高光时刻,围绕在他身边的哪个人,不是为了利?
所以,苏逸风早习惯了这些带着功利性的人。
除非,他苏逸风与人无用,不仅没有这些功利为目的的人环绕周边,估计是个人都避他如瘟神。
暗暗地摇了摇头,苏逸风收回思绪,说道;
“妈,这500块钱,可不是许尔东的钱,叫我去演讲更不是许尔东的目的,他要的无非是尽快调离煤球厂,换个好单位。
所以,你看明白了这点,就知道该不该帮,帮到什么程度。
总之,别只看到那两个钱,你是现金会计,应当知道公家的钱,可不是好拿的,金额越大,越是容易给自己惹了不该惹的麻烦。”
这番话,让刘秀梅异常震惊的同时,也彻底从许尔东允诺的那笔诱人的金钱中走了出来。
看着苏逸风轻松地看破事情本质,风轻云淡地提出建议,刘秀梅对眼前的苏逸风,竟然瞬间有种陌生感。
曾几何时,这个只知到给她惹事生非的三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真正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