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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呈现出浅淡的蓝色,郁郁沉沉,天际交界处破出一道光亮,勉强映亮了远处群山的轮廓。飞絮一般的云覆盖其上,笼住大半投射下来的光线,将周遭的环境映衬的昏暗模糊。斩尘山上稀薄的雾气缭绕,朦朦胧胧,原本苍翠的山林泛出灰败的颜色。
原本幽静的山峰忽然一阵喧哗,打破了清晨的安谧。
喧哗的源头在斩尘山山头,那里是太玄宗的试炼场地,无论是弟子切磋还是宗门小比通常都会在这里举行,往日里热闹的不行。
而现下时辰尚早,不同往常幽静,此时山头人声鼎沸,骤然亮起一圈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几方巨大的圆形场地。
身着绣着仙鹤金纹的白袍弟子已经三三两两聚在石台边,目光不时投向最上方看台处的一排空位。
淮月沉就站在这群弟子的最前方,身上无比亮眼的青莲长袍与别的素白弟子袍区别开来。
她率先到裁判长老那里领了自己的号码牌,然后一脸淡然的走到队伍的末尾,徒留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
因为修为高的原因,淮月沉听力十分灵敏,耳边清晰传来同门的窃窃私语:“你知道那是哪位师姐吗?生的好生美丽......”
“那是慕翎仙尊的二弟子,月沉小师姐,平日里在宗门里看到绣着青莲的道袍就知道是这位师姐了......”
然后就是一通乱吹的彩虹屁,大致内容不外乎是实力高强、容色姝丽诸如此类。
淮月沉听着弟子偷偷摸摸的交谈声,觉得有些肉麻,但面上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高冷。
待到弟子逐个上前去领号码牌,然后哀嚎着交换信息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时,她一点点挪动步伐,迅速隐进了一旁的小树林里。
今日是太玄宗剑道门的剑道小比,所有隶属剑道门的弟子都要参与,外门弟子一组内门弟子一组,两两进行比试,采取淘汰赛制,在两组各产生三名胜者。
外门组前三将获得由宗门铸造的灵剑,内门组则能获得前往剑冢取剑的权利。这两个奖励诱惑太大,所以这些弟子才热情满满的参加了这次剑道小比,且一大清早起来还看着亢奋不已。
更何况今日比试宗门几大仙尊均会观看,表现出色者说不定会入这几位仙尊的眼,得到宗门的重视,一飞冲天指日可待——很多弟子这样期盼着,望向看台的目光越发热切。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几位仙尊总算架着云轻飘飘落在看台上悠然坐下。
钟声响起,剑道门小比也正式开始了。
躲在林子里的淮月沉听着响起的钟声,手中紧握着自己的牌子,来回踱步借此消除内心焦灼烦闷的心情。
坦白讲,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就在两个月前,她还坐在前往芬兰的飞机上,千湖之国、暮色极光,这是淮月沉挑了好久才选定下来的旅游地点,所以她期待着自己接下来长达一个月的假期。
结果只不过睡一觉的功夫,飞机就出现了故障。
淮月沉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从一万一千米的高空坠向大地,她在下坠过程中花三秒钟的时间思考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就在缺氧和受到惊吓的双重打击下昏了过去,甚至没来得及取出吸氧装备。
原本淮月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不知昏迷了多久,她被雨水浇醒了。
淮月沉在一个山谷里恢复了意识,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没死,本想爬起来,但由于醒来时身上多了几道严重的伤口导致她动弹不得,所以只好趴在泥泞的泥地里接受雨水的灌溉。
被灌溉了约莫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一道声音就在她脑海中响起:
“恭喜你获得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来到了书中的世界。”
是个人在说话,还是在她脑子里说话。
“这是《云筱传》的世界,你在原来的时空因为遭遇空难已经死亡,我检测到了你强烈的求生欲,因此把你的魂魄引入了这个世界。我是你的任务系统,接下来你需要完成我下发的任务,从而获得回到现实社会的机会。”
听到自己竟然还能回去,淮月沉差一点就答应了。
只是系统突然来了一个停顿加转折:“但是——”
随着系统的大喘气,淮月沉的心也跟着提起:“但是——?”
“但是,如果你的任务没有完成,不仅你不能回到现实世界,还会在本世界立即丧命。”
“这就是交换性命的代价。”
淮月沉并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答应了。
毕竟她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年纪轻轻做了丧命鬼,她当然很不甘心。淮月沉还没活够,当然要努力苟一苟,多活一天算一天。
果断做了决定后淮月沉把这个问题暂且放过,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所谓系统投放在自己脑海里的这本小说上。
——众所周知,但凡名字是《xx传》的小说,女主要么是女强人,要么是玛丽苏。
而《云筱传》里的女主角楚云筱就满足了第二个条件。
楚云筱此人是一个标准的古早玛丽苏女主角。
凡是见过她的男人最后都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而楚云筱也如每一个玛丽苏一样陷入了深深的感情旋涡,面对各种优质男不知该作何选择,最终她的师尊慕翎脱颖而出,成为了那个得到女主角的幸运儿。
而淮月沉穿进的这具身体,则是古早狗血文中最经典套路里的角色——几位男主心上的白月光。
这个白月光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男女主的情路制造些许的坎坷,充其量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工具人,她在这本书的后期出现,但那个时候已经濒临死亡,苟活了没几章就一命呜呼了。
系统给淮月沉提供了十分贴心的完本阅读服务,但是淮月沉因为淋雨的缘故,扫了一眼简介后就把小说暂时封存,打算等雨停了回到宗门后再看。
淮月沉醒来的地点是盛灵谷,位于太玄宗五百里开外,原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寻找一味可以助自己渡劫的灵药而来,未曾想在盛灵谷外围遇到了高阶灵兽,被一掌拍死了。
那天的淮月沉很是狼狈,明知下雨天不能去树下,但是为了避雨,她还是匍匐前进爬到了一棵大树下,所幸没有打雷,淮月沉放心的躲在树下,等到了云消雨霁。
其实冒着雷劈树的危险避雨这也不算什么,最让淮月沉感到崩溃的是系统一直在她脑海里叭叭叭说个不停,从人物性格到剧情走向深入剖析了一遍,恨不得把几个主要角色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她讲个遍。
等雨停的时候,淮月沉忍无可忍,打断了系统喋喋不休讲解剧情的话语,强烈要求它为自己的工伤负责,最终逼迫系统治好了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神清气爽的等到天气好转,这才充满活力的寻找起了出盛灵谷的路。
她刚刚醒来没多久,暂时还没消化那些对她而言相对复杂的修炼法诀,只能先步行走一段时间,待到摸透御剑诀窍后再御剑离开这个山谷。
胡乱绕了几圈后,淮月沉收获了一堆看着冒光感觉很不便宜的灵药以及一只被雷劈的焦黑的白狐狸,她心满意足,与此同时总算有了把握进行御剑,几乎是低空飞行、很是坎坷的找回了宗门。
淮月沉找到原主的院子后就完整的读了一遍小说,并且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记忆,愕然发现两个月后就有一次剑道小比,原主也要参加,还是精英组的。
她为了不ooc只好宅在院子里两个月,废寝忘食的练剑和背法诀。
要不是自己在现代世界练过武以及原主的身体还残留了些许肌肉记忆,淮月沉还真不敢继续参加这次小比。
而两个月没动静的系统,在淮月沉今晨一大早赶到斩尘山以后就颁布了第一个任务。
系统:“请在本次剑道小比中取得前三名中任意名次,前往剑冢获得灵器。”
淮月沉:“........”系统,我在此亲切的问候你,你收到我诚挚的“祝福”了吗?
正因为系统下发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任务,淮月沉现下才会在树林里焦虑的来回踱步。
实话说淮月沉对自己的水平是真的不大放心,她穿过来以后这两个月除了废寝忘食练习以外,她还偷偷去看过别人练剑。
比她好了不知多少。
她真的很心虚。
淮月沉心慌不已,看了眼自己手上标着一百三十二号的号码牌,估算了一下轮到自己的时间,决定再多练一会剑。
从小到大每个年龄段的老师都经常说一句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在淮月沉长达二十一年的人生岁月里她曾用多次经历证明老师说的话是正确的。
包括现在,她也打算临时磨会儿枪。
原主常练的剑法名唤劈星斩月,讲究身法灵巧多变,诡谲不定。淮月沉从一开始的大鹅狂舞到如今乍一看身形流畅勉强能唬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两个月里,除了等待那只被雷劈的狐狸醒过来,淮月沉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练剑,偶尔有所顿悟,在剑招之中体会到了许多玄妙的感觉,这才让淮月沉能够不磕绊的舞下整套剑法。
听着树林外剑身摩擦发出的铮鸣声和阵阵爆发的喝彩声,淮月沉心里越发忐忑,勉强凝神练习一遍后就心烦意乱的出了小树林,找到内门弟子对战的石台,凑过去暗戳戳的观察。
台上的弟子持剑对峙,剑气凌厉,眼神专注,待石台上的防御法阵开启后,两个人的身形猛然一晃,下一秒两柄长剑已经碰撞在一起,发出“铛铛”的声响。
淮月沉在两人短短几次交锋内感受到了剑修的强大。
然后,她就更恐慌了。
原主是剑道门仙尊慕翎的关门弟子之一,五岁那年入山门开启了自己的修炼之路,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已经是金丹后期修为。
在同门弟子眼中,原主是修为高深性情淡然的可靠师姐,也是外人眼中难得一遇的修炼天才,假若她上台反而输给了内门弟子,一定会十分丢脸的,说不定还会被与原主熟悉的人看出端倪来。
淮月沉觉得如果武力上不能碾压他们的话,那就智取。
台上弟子打的难舍难分,台下的淮月沉紧紧盯着两个人的动作,在心中默记着每一个弟子剑招中的破绽。
***
看台之上。
五个仙尊坐在各自座位上,看着下方石台上激烈争斗的弟子。
玄天宗五大山门,分别是丹乐符体剑,每个山门各占六座山头,几个仙尊彼此关系也是很亲善友好的。
丹道门仙尊尘药是一个白发青年,一袭青衣,脸上挂着笑,显得那副清俊样貌和善许多,看着温文尔雅。乐道门仙尊左清悦姿容绝色,粉衣着身勾勒出窈窕身材,巧笑嫣兮顾盼生姿,是个貌美女郎。符道门仙尊白夜白衣出尘,表情淡然,长的倒是也俊美非常,可独异之处便是那双异色双瞳,为他平添几丝神秘。
剑道门仙尊慕翎作为书中男主,容貌自是不必多说,清冷如高山不化积雪,眉眼出尘,俊美无俦。
与这四个人格格不入的恐怕只有体道门仙尊明良了。许是因为煅体的缘故,他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肌肉扎实,长相阳刚,看起来朴实无华。
观察了一会儿台下弟子后,左清悦先笑盈盈的开口:“慕翎,你们剑道门的弟子打起架来真是勇猛无敌。”
慕翎饮了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修剑者,心中无忧无怖,坚定向前,自然无敌。”
这一次的剑道小比在短短几个时辰里确实出现了几个心性极佳剑术也不错的弟子。
左清悦放眼一扫,在底下的弟子里看见了一个很是出挑的身影,她抬手遥遥一指:“你看,那是不是你的那个小徒儿淮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