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妍气的推开两侧婢女,大步跑了开。
管事张罗着众人继续吃喝,宴席重新恢复了热闹。
闹剧散去,可方才的兴头人们还没落下,无一不在私下议论,女眷们更是聊得热闹,不过嘴上虽笑议此事,但心里哪个不羡慕赵令颐的宠爱。
许尚书没脸再在待下去,声称有事先告退了。
……
不管京城如何热闹,皇家道观一如既往的幽静,沈今安隔三差五来探望扶盈,每每都是陪她聊上好一会儿。
“南缃妹妹研制的假死药已经初有成效,不过这东西危险,稍有不慎会危及性命,所以她需再三仔细。”
沈今安说着自己计划,“观里那名管事贪财,这些日子和她也算熟络了,我打算从她身上下手,多许她些金银珠宝,帮着我们做事。”
“我是这么想的,到时你就称病,病上一段时间后就服下假死药,让她对外宣称你已病逝,等抬出道观下葬后,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救出来。”
见扶盈有些担心,沈今安安慰道:“放心吧,你在道观并不惹眼人,病逝不会有人关注,我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南缃妹妹再有几日就可将药研制妥当,你再忍上一段时间,最多半个月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自由。”扶盈默念着这两字,不敢相信自己有没有那一天。
话说到这儿,沈今安把藏在心里许久的情意小心翼翼道了出,“等你离开这里,往后余生……我来照顾你可好?”
扶盈心弦一动,冰雪聪慧的人怎会看不出沈今安对她的情愫,那种纵然没有言说,可眼角眉梢仍能流露出的真情她看的清清楚楚。
但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和过往,心底的那抹自卑让她不敢接受。
“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不配。”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人!”沈今安焦急解释,想到命运的变幻和捉弄,不免黯然伤神,“若没有家族变故,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
扶盈心也被触动,是啊,要是没有家变,现在的她一定也是很幸福的女人,“可发生的事情就是已经发生了。”
“可我们还是遇见了。”沈今安态度坚决,“我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我想好了,等你出了道观我们就再续前缘,到时你要不想在京城,我可以带着你远走高飞,你要是不放心家族案子想留在这里,我也陪着你。”
扶盈身前的双手来回搓揉,仿若她此刻矛盾的心。
鼓起勇气,沈今安轻轻拉过她手,“后半生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你。”
扶盈想将手抽回,可掌中的温度让她不自觉留恋,纠结的心绪在男子温热的手心里慢慢融化。
感受到握着的手变得柔软,沈今安眼里泛出热泪。
……
越王府宴席上的事虽有些荒唐,可明王却羡慕的紧,从回来到晚上一直陷在沉思里。
新生的小生命让他感慨万分,要是自己和锦书也有个可爱孩子,他们的感情是不是也会拉近?
一想到孩子,明王心越来越柔软,在这种情绪的推动下来到了元锦书房间。
刚刚沐浴过后元锦书如清水芙蓉,坐在镜前梳理着长发,空气里飘着淡淡清香,这一切让明王心潮沸腾。
“越王兄的孩子很可爱。”
元锦书嗯了声,再没有第二句话。
明王却没有放弃,“锦书……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元锦书梳着发丝的手一顿,继而冷漠道:“今天赴宴累了,我想早点睡。”
短短几个字,浇灭了明王原本温热的心。
他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想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间,为自己保留下最后一份尊严。
“小姐,从成婚到现在你一直距王爷千里之外,都已经是夫妻了,往后日子还长,总不能一直这样。”
婢女都看不下去了,好言劝着自家主子。
“王爷对小姐这么好,小姐为什么就不肯和王爷亲近呢。”
“恶心。”元锦书透过镜子嫌弃地瞥了眼明王待过的位置,“你不懂被一个不喜欢的人碰触是件多么恶心的事。”
婢女低下头,不好再劝解,突然听到咣当一下,房门被推了开。
立在外头的明王听到这话,像一根针扎在了心上,不由让他想起了新婚夜酒后的妻子说的那番话,忍到今日,他是再也忍不了了。
见到去而复返的人,婢女惊了一跳,元锦书也有那么一瞬的愣怔,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模样。
“你先下去。”
婢女听到这句乖乖的退出了房间。
元锦书没有任何的惶恐和担心,平静得似汪秋水,这样子让明王更是恼火。
“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元锦书慢条斯理地梳着自己长发,“我没有让你怎样,你该怎样便怎样。”
明王笑得苦涩,“我从小喜欢你,这么多年来心意都没变过,这一点你很清楚,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不说别的,你总误会我和扶盈,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为了让你高兴,我每回都站在你这边,数次当众不给她留脸面,甚至连她亲弟弟的性命都置之不顾。”
“你一句不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我便违背对她许下的誓言,狠心将她赶了出去。”
明王将满腔怨愤尽数倾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是一块冰也该化了吧!”
元锦书冷笑了两声,“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过什么,这些都是你自愿的,何苦又扣到我头上。”
明王摇头,“就算其他事情是我自愿的,可赶走扶盈总是你提出来的吧,难道你还看不到我真心吗!”
元锦书拨弄下桌上灯芯,看也不看丈夫一眼,“我只是提了要求,做与不做是你自己的事,你也可以不做的,我又没有逼你。”
“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一个人就应该付出不求回报,你现在来邀功又算什么?还敢说自己爱的真心爱的纯碎吗?”
“这是什么谬论!”明王恼火,“一再质疑我的真心,那你呢?都已经为人妻了,可有尽过妻子分内事?”
元锦书不服,“成婚了又怎样?我的心是自由的,难道嫁了人就要把我的心困死住吗!”
明王都被气笑了。
成婚了她还是自由的?那自己呢,却要被她各种要求束缚,要对她忠诚,要为她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