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律、何为欢以及郎优见状,脚下微动也想进屋去看看景珩的情况。
闻理却在闻卿和景瑶进屋后脸色一沉,先一步叫住了他们:“你们随为师一起,为师有事与你们说。”
郎优不解:“什么事?”他可还想着看景珩呢,这会儿干什么去?
闻理视线扫过一脸大聪明表情的郎优,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你……不用去了。”
白迟律和何为欢对视一眼,朝闻理恭敬道:“是。”
三人相继离去,郎优瞧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胸闷气短:师尊那是什么表情??是在嫌弃他吗?!
让他去的时候他确实不是很想去,可现在一脸嫌弃地不让他去他怎么也觉得这么不得劲儿呢?!
可惜,郎优小小的脑袋并不能想通这么复杂的问题,他冷哼一声走进景珩的屋子:“哼!不去就不去!搞得谁稀罕似的!”
……
白迟律和何为欢跟着闻理回到掌门殿。
一路上闻理周身的气息都十分压抑,这让两人跟着他回来以后也没敢询问什么,只是默默等着闻理张口。
生出的心魔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闻理为帮景珩将这一缕心魔打散属实耗费了不少灵力,这会儿也难得觉得有些疲惫。
稍微缓了缓神后,他才朝着两人道:“你们师弟差点生出心魔。”
此言一出白迟律和何为欢都大惊失色。
“怎会如此?!”白迟律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却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心魔一旦形成,修士的修行之路必然会受到阻碍,若是能砍破心魔倒也罢了,若不能砍破恐怕会堕入魔道,那距离飞升成仙可就更难了!
何为欢看了看闻理和白迟律,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师尊和大师兄可是知道什么?”
闻理微微叹了口气:“唉,果然瞒不过你。”
说着闻理看向白迟律:“将那日的事与你四师弟说说罢。”
白迟律先前就有所猜测,这会儿听到闻理的话瞬间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朝闻理微微颔首:“是,师尊。”
何为欢看着白迟律翘首以待,白迟律面色沉沉将事情缓缓道来。
“你应当知道,之前六师弟曾独自一人出去许久,恐怕此次他生出心魔就与这件事有关。”
何为欢眯了眯眼:“他去做了什么?”
白迟律先将人面树妖的事讲与何为欢知晓,随后才道:“六师弟正是为这人面树妖的传讯才奔波了数日,那日他回来后与师尊和我说了许多关于屠苏的事,但问及他收到的传讯,他却只字不提。”
“竟还有这样的奇事!”何为欢思索片刻又问道,“那我可否猜测他收到的传讯其实正与屠苏相关?”
闻理颔首:“为师也正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屠苏的计划被提前发现,整个修真界都开始暗暗防备,将来未必会成什么气候,但若仅是如此你六师弟又怎么生出心魔呢?”
“这……”
何为欢被问得一愣,随即突然一个激灵:“师弟他,恐怕还隐瞒了什么未说!”
闻理又叹了口气:“为师正是担心这个。”
这下白迟律和何为欢都不说话了。
景珩是什么性子他们和他相处这么多年已然知晓了。
不知为何景珩面对他们总是仿佛身担了什么重任一般,就像修炼一事,景珩天赋好修炼快,他们作为他的师尊和师兄自然乐得见他成长,也并未要求他一定要如何。
可景珩却从来不这么想,景珩见大家都说他天赋好,那就非要将天赋发挥到极致,每日勤耕不辍地修炼,势必要连同整个苍穹山的未来都要肩负起来。
他们知道,这在景珩看来是报答他们对他的传道授业之恩,也是他所理解的发挥自己作用的方式。
景珩从不多话,但他所做的一切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为何他们愿意无条件去支持他、爱护他。
这人面树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们并不太清楚,但想来既然与天道有关,它所传的讯息必然也不会简单。
景珩要真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大事想来也会憋在心里自己去做,这才会生生憋出了心魔来。
何为欢行事从来不拘一格,在苍穹山中也算做一个异类,他此刻倒也明白了闻理找他的原因了:“师尊,您这是想让我们去帮六师弟?”
但何为欢问是这么问出来了,心中却没有底,他最是清楚景珩的嘴巴有多严的,因为之前他也想着拿景珩研究一二过,当时可是连续盯着景珩盯了数月之久。
闻理没有否认何为欢的话:“这心魔此次虽被为师打散了并未成形,但倘若珩儿心中仍然纠结,心魔迟早会卷土重来,下一次恐怕会更加来势汹汹,到时候为师就不一定能帮他了。”
白迟律对于景珩也有些头疼:“可是师尊,六师弟他要是非自己闷着不说,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呀!”
闻理听着白迟律的话,叹了第三口气:“一切自有定数,你们师兄弟二人尽力而为即可,若是……那也是他的造化。”
白迟律和何为欢听后久久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朝着闻理道:“我们自会尽力护六师弟安全。”
“好。”
闻理的声音似叹息一般吐出,在掌门殿中久久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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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景珩经过闻理的及时救治,此时陷入了沉睡之中还未醒来。
景瑶和闻卿瞧着他健康的面色,也彻底安心下来,只是后怕的情绪还是时不时跳出来刺着他们的心肝脾肺肾,使得他们一刻不敢让景珩离开他们的视线,非得盯着景珩醒过来为止。
郎优没他们这么好的耐心,瞧着景珩没有危险就先离开了,不过走前也留下了一句话,让他们等景珩醒了就叫他过来。
闻卿和景瑶就这么一等等到了第二日中午,这才看到景珩睫毛微颤,似是马上要醒来一样。
“快看!师兄有动静了!”
景瑶见状鼻子一酸,差点喜极而泣:总算要醒了!
谁知就在两人准备好给刚刚清醒的景珩嘘寒问暖一通的时候,景珩安详的睡容却突然一变,整个人开始在床上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