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商行密室之中,徐龙九看着一脸从容的唐朝,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既然开投,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唐朝笑道:“非是没有,而是太多,多了,反而无从说起!”
徐龙九“哦!”了一声,顿了顿接着说道:“无从说起也不能总也不说吧?”
唐朝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殿下您问,我答,如何?”
徐龙九一副为难之色,沉吟片刻后说道:“徐某亦然,问题太多,反而无从问起!”
唐朝无奈一笑道:“殿下,在下是真心来投!”
徐龙九点头道:“嗯!我也是诚心接纳!”
唐朝笑道:“既然如此,殿下请问!”
徐龙九摇头说道:“还请先生直言…”
密室内,一时间陷入短暂沉默。
片刻后,唐朝妥协,悠悠说道:“在下乃江湖闲散之人,若是与殿下多耗时光,反倒显得有些狭隘了。”
徐龙九微笑点头,却是再不愿主动开口。
唐朝笑道:“那就捡最近的说吧!”
徐龙九含笑点头。
唐朝摇头苦笑,接着说道:“首先是南荒,就当下立足之地说起。九州商行乃殿下主要倚仗之一,大掌柜凤姑娘不宜久留,而南荒分会又是内外兼顾的重要枢纽,殿下缺一可信、又能力出众者坐镇!”
徐龙九点头认同,示意继续。
唐朝接着说道:“唯有先确保九州商行能够盘踞南荒,方可确保钱粮流通、人马调动既稳且快,进而更好的再造南境!”
徐龙九再次点头认可。
唐朝继续说道:“南荒要想稳定,远有中州之扰近有巴山之忧,外有蛮族之患,内有司马之祸,不日便有诸多事端接踵而来,然,刘虞父子却无力周旋,唯有世子殿下与国公大人疲于奔命,陷入无休无止的争端中负重前行!”
徐龙九笑道:“先生智慧远不止于此,何不说点你知我知,世人却不知的见解呢?”
唐朝点头笑道:“既然殿下问及,那在下便说说看,有不妥之处,望殿下见谅!”
徐龙九一愣!这弯弯绕绕的始终还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从主动彻底变成了被动!
无奈一笑,摇摇头说道:“终是先生沉稳,我不如你!”
唐朝笑道:“殿下见谅,在下以闲散之躯,耗殿下百忙之尊,属实有些狭隘。”
徐龙九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还光棍!好、好,与先生相交,想来定不乏味!”
唐朝再无保留,缓缓说道:“如今九州之乱,根源有三:错乱分封,导致天下动荡;篡改纪年,以至众生迷茫;武道崩塌,致使各方势力以武犯禁!”
徐龙九闻言,不禁眉头一挑,脱口问道:“既知根源,可有良方?”
唐朝洒然一笑道:“自然是与殿下所想一般,只是细微之处略有不同!”
徐龙九闻言,不禁疑惑道:“我不过是随性为之,并未深思熟虑,先生又岂知可行?”
唐朝反问道:“殿下又如何知道不行?游击战术不就运用得当?既解除了徐府危机,使夏帝不敢贸然出手,又以多伏少最大程度降低损伤!”
徐龙九疑惑道:“游击一词阁下各处听来?”
唐朝笑道:“不仅游击,二龙山【过渡安置房】、南荒【临时安置房】,及黑河三镇奴隶迁回的真正用意,在下也略知一二!”
徐龙九双眼微眯,直直盯着唐朝,似要将其从内到外看个透彻,试探着问道:“黑河三镇与二龙山不同,二龙山迁入大量流民,定然是要开荒耕种以为根本,这黑河三镇你当真知晓我真正用意?”
唐朝朗声道:
“投泥泼水愈光明,烁玉流金见精悍。南山栗林渐可息,北山顽矿何劳锻。为君铸作百炼刀,要斩长鲸为万段。”
徐龙九猛然一惊,再无疑虑!
脱口问道:“你究竟何人?来自何方?为何以唐朝为名?”
唐朝逐渐收敛情绪,表情变得默然,久久不语。
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时不时浮动着慧光,如深渊,深不见底!
良久之后,唐朝悠悠说道:“中州人士,自幼由老道赐名,不知出处!只知老道要在下投身于神殿,静候殿下到来!”
徐龙九越发疑惑道:“老道何人?为何等我?等了多久?”
唐朝双眸逐渐变得沧桑,沉声道:“等待不知凡几,久而难忆!八年前,恰逢瑶山宗主横空出世,老道说,中州已有新人接替,令我前往神山待命。至于老道,素来以老道自称,或可称其为菩提子。除我之外,另收有两名弟子,一名逍遥子,乃上任逍遥楼楼主,一为司马南飞,乃中州朝廷上上人钦天监掌司!”
徐龙九缓缓点头,渐渐明白,为何当初凭一己之力统领逍遥楼稳居四大宗门之首的逍遥子,会突然卷入皇室夺权,而后在瑶山宗主横空出世并去而代之成为宗门魁首后,消失无踪了!
同时徐府内多了座“逍遥楼”,却一直不被皇室关注、不被宗门觊觎,仅有些无从考证的流言散布于江湖…
原来是早就有前辈高人幕后布局,一切围绕徐府、规避瑶山宗主、等候自己出世!
于是盯着唐朝双眼,认真问道:“那么你之所以前来投我,是带有某种使命而来?是为了左右我?还是…【傀儡】我?”
唐朝微微一揖,正色道:“殿下多虑了,恕我直言,老道若是想要算计如今的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的出世、成长、及日后的走向,皆无定数!故在下此来,真心相投、诚心侍奉!凡事均以殿下为主,绝不敢如同柳越山一般擅作主张!”
徐龙九笑道:“你连柳越山那厮不太听话这种小事都知道?”
唐朝笑道:“事关少主便无分大小!”
这一声“少主”,便算是确认了彼此关系,徐龙九也不矫情,直言道:“那你说说看,柳越山其人如何?”
唐朝不假思索道:“虽不太规矩,却是实实在在为少主考虑,除了其本身那一点追求更高境界的私心外,可谓是全心全意的侍奉少主,并无半分保留!”
徐龙九讶异道:“你竟对他如此高度认可?”
唐朝笑道:“柳越山并不复杂,他想要的少主都能给,也唯有少主愿意给,实在是没有其他可能!”
徐龙九笑道:“好!那我们就来聊聊,以何良方,治治这九州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