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晧言被推进了VVIp特护病房,麦文峰跟院长和医生交代了几句,就走了进来。
羽安夏坐在床边,痛苦的抱着头。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害得,如果他的胳膊有事,她不会原谅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麦文峰安慰的说。
“在阳城的时候,他说我是她的幸运星,能给他带来好运。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不是,我是个灾星,只要跟我在一起,他就会发生灾难。也许我应该远离他,离得远远的,这样他就不会有事了。”她用牙齿咬着唇,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她的眼里充满了悲伤,充满了自责,还有一种深浓的恨意,恨自己,也恨那个想要她命的敌人。
“夫人,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麦文峰低叹一声。
在他说话的同时,病房外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他原本还有话没说完,但听到脚步声就连忙打住了,和羽安夏一起转头朝门外望去。
脚步声愈来愈近,很快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是秦雪璐。
她原本在等着好消息,却没想到出事的人不是羽安夏,而是陆晧言。
真没想羽安夏这个女人如此命大,这样都弄不死她。
“皓言怎么样了?”她焦急的目光落到羽安夏身上时,就变成了极度阴鸷的寒光。
“我已经命人封锁了消息,太太是怎么知道的?”麦文峰看着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犀利之色。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秦雪璐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刻意回避他的质疑。
“boss没事,你不要担心。”麦文峰也没有继续追问,淡淡的回了句。
秦雪璐把身体转向了羽安夏,突然一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她的动作太突然,麦文峰来不及阻止,这一巴掌就重重的落在羽安夏脸上。
“我警告过你,离我的丈夫远一点,你为什么还不要脸的待在这里?”
羽安夏没有避开,也没有反驳,带着一种自怨自艾的神色,她觉得自己该打,她是个灾星,只会给他带来灾难,她确实应该离开了。
“我先走了,小麦,好好照顾他。”她低低的说。
“赶紧滚,以后不准再见我的丈夫。”秦雪璐凶恶的说。
羽安夏机械的转过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她的心好痛,痛到快要窒息了,虽然她还活着,却觉得活得好累,好累,累到不想再呼吸了。
麦文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皱了下眉头,脸上一抹火光闪过,“太太也请回吧,boss需要安静,你在这里会影响到他的休息。”他知道陆晧言睁开眼,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秦雪璐这个女人。
“我要留下来照顾他。”秦雪璐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您可是有身孕的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麦文峰低沉的说,语气里暗含着一抹嘲弄之意。
秦雪璐一听这话就立马改变了决定,对,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不能让它有任何损失。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皓言。”说着,她就转身走了出去,她还有一场好戏没有在陆晧言面前演呢,等他醒过来,一定要卖力的演个够。
陆晧言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羽安夏都偷偷的躲在病房外守着他,但她没有进去,她决定了,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这样就不会把灾难带给他了。
只要他好好的,不管让她做什么,即便是让她孤独一辈子,她也无怨无悔。
再见了,陆晧言,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小心翼翼的躲着你,不让你遇见我。你也把我忘了吧,以后好好的和秦雪璐还有你们的孩子一起生活,我会每天为你祈祷,祈祷你的手臂早点康复,祈祷你再也不要撞见我这样一个灾星。
她默默擦掉眼泪,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陆晧言像是听到了熟悉的、期盼中的脚步声,猛地把头转向了门口,可是他没有看到朝思暮想的人,而是见到了最厌恶的身影。
“皓言哥,你终于醒了。”秦雪璐脸上带着令他作呕的微笑。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把头撇开了。
秦雪璐的笑容微微凝结了下,然后就消失了,转而化为一行辛酸的泪水。
“皓言哥,你知不知道,你出事的这两天我好害怕,那个坏人又发邮件来威胁我了。”
陆晧言把眼睛转过了过来,一道阴鸷的戾气从眼底闪过,“他说什么?”
“他说你和羽安夏还藕断丝连,偷偷的交往,他十分的生气,如果你不彻底和羽安夏断绝来往,他就不再给羽安夏提供解毒制剂,让她自生自灭。他还说,下个月,他只给羽安夏提供三分之一剂量的解毒制剂,把她的康复期再延长半年,当做对你的考验。选择让她生,还是死,你看着办!”秦雪璐一边说一边哭,还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陆晧言的胸腔里升腾起了暴怒的火焰,他咬紧了牙关,因为太用力,扯动了额头上的伤口,一阵剧痛传过来,让他不自禁的抽搐了下。
“你哭什么,中毒的人又不是你?”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不是的,皓言哥,他也威胁我了,说我要是不乖乖听他的话,也不给我提供解毒制剂,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掉。”秦雪璐抱住了胳膊,眼里透着惊恐的模样。
陆晧言脸上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寒之色,他极力忍住了心头的怒火,“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这话的同时,他直有种把她掐死的冲动。
“皓言哥!”秦雪璐眼泪汪汪的握住他的手搁到了面庞,心里阴鸷的笑了。只要羽安夏的命还在她的手里,陆晧言就跑不掉。
大门口,横斜着一抹暗影,来人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豆豆发现,最近妈咪总是盯着他发呆,有时候可以盯着整整一天,仿佛要用目光把他勾勒无数遍。
其实羽安夏不是在看他,只是在他身上寄托着自己对陆晧言的思念。
“豆豆,我真高兴,你长得这么像你爹地。”她喃喃的说,声音很低,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豆豆敏锐的瞧出了她的心思,伸出小手,安慰般的抚了抚她的头:“妈咪,你要是想爹地,就去找他好了。”
她摇了摇头,一道如灵魂剥离般尖锐的剧痛从心底闪现出来。她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把这阵痛楚熬过去。她不会再去见陆晧言了,现在、以后,永远都不能了。
“你们又吵架了吗?”豆豆轻叹一声。
“没有,我们不会再吵架了。”一股热流冲进了羽安夏的眼眶里,他们再也没有吵架的机会了。她伸出手来搂住了豆豆,“宝贝,你不要长变,要一直一直都像爹地。”这样,妈咪看到你,就会像看到了爹地一样。
后面那句话,她痛苦的咽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豆豆用小手回抱住了她,他不知道爹地和妈咪又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一定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