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张争鸣的举动吓得屏住呼吸。
张争鸣素来温文尔雅,从不和人红脸,更别说动手,更别说是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动手。
汤嬷嬷冲上前护着谢汀兰,
“世子这是要做什么?为了一个外面的女子,就要和正妻动手?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碧溪也变了脸色,
“世子爷都将人弄回来,如何处置难道国公府不应该知晓吗?不准回国公府,奴婢偏要叫国公府的人来评评理,什么恩将仇报?什么恩人?”
张争鸣似乎也呆了瞬,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又看望着自己的谢汀兰,
“我不是,我没有……”
谢汀兰又委屈又难受,
“张争鸣,你当真在外面有女子了?你当年娶我时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张争鸣神色很快恢复如初,
“你们国公府真是好大的排场,我看不如在侯府割块地出来,专门让你娘家的人每日都来站岗吧。”
话音落,谢汀兰当即哭了出来。
为玉给了姚媛一个眼神,让她去将跑出去的碧溪阻回来。
纸包不住火,人都已经带回来,国公府那边消息再如何迟缓,今日也会知道。
眼下和张争鸣争执,只会让那位怀孕的姑娘无形之中,在他心中地位上升,根本不是明智之举。
后宅女人争宠这点事,国公府没有,但别的后宅层出不穷。
谢汀兰会崩溃,原因无他,就是太爱张争鸣了,满心满眼都是男人,自然要坏事。
“世子爷,不知那位姑娘何时来拜见世子夫人呢?”
为玉扬声。
张争鸣:“她眼下在母亲院子,我还没想好如何安排。”
为玉说:“都带回来了,怎么安排应该是主母说的算,这到底是后宅的事情。”
见张争鸣不说话,为玉笑笑,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世子爷要如何安置她,她在侯府的身份都高不过主母去,不如,派人去请她过来。”
张争鸣:“那我去看看。”他看了眼谢汀兰,
“丁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不要太咄咄逼人。”
谢汀兰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看下台阶出院子的人,顿时攥着心口哭泣,
“他,他怎么敢……”
为玉让围着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走上前搀着谢汀兰进屋子。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也不是质问的时候,更不是和世子争执的时候。”
听着这话,谢汀兰一把推开为玉,
“你还要帮他说话?”
“夫人是要把世子推给丁姑娘吗?”为玉声音冷冽,神情异常严肃,
“你现在哭闹有用吗?”
谢汀兰僵住。
“哭,世子爷就没有把其他女子弄回来吗?”
“哭,那女子腹中就没有孩子了吗?”
谢汀兰心口一酸,“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玉声音冷沉,“你如果一直这样,那位丁姑娘只要有点手腕,你只有当怨妇了。”
谢汀兰靠着汤嬷嬷默默流泪,“那你要我怎么办?”
“怎么办?人都来了,还能如何,自然是见见,好好地安排了。”
谢汀兰惊声,“我不要!”
“世道对女子不公,要求贞烈,但是男子却可以三妻四妾,且你现在身子还没复原,不能再生育,盼哥儿身子不好,那么,世子爷纳妾再要孩子不是理所应当吗?”
“若是起纳妾心思的是太太,世子爷不愿意,那么,国公府干预有用,可现在,是世子爷有这个意思,你身为主母,要做的,就是答应。”
“必须先保证你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保证世子爷不会因此疏远了你。”
“世子爷回京将他藏着,就说明知道这件事他有错,那么,你就是占上风的,你可以要求世子爷,这个女子如何处置你来办,而不是鬼哭狼嚎!”
谢汀兰一个劲摇头,靠着汤嬷嬷低低啜泣。
为玉非常着急,“你现在的眼泪对世子一点用都没有,只会让他更加厌烦!”
“这个丁姑娘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你对她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敌意!装你都给我装出来!”
“她若是老实本分,就可以暂时让她顺心顺意留在侯府。”
谢汀兰根本听不进去为玉的话,几乎嘶吼起来,“张争鸣怎么敢的!他怎么敢的!”
汤嬷嬷安抚着谢汀兰,和为玉说,“你去安排吧,我和夫人说。”
为玉走了出去,碧溪已经被追了回来,“真是气死人!大太太居然让人将世子爷书院旁边的石榴斋给丁姑娘住,石榴斋,恶心谁了,那女的是老母猪吗?多子,我看这胎能生几个!”
“够了!”为玉声音大了些,“夫人只晓得哭哭啼啼,你也只晓得闹吗?”
碧溪:“我就是气不过!”她跺脚,“你还不让我回去叫人!”
玉溪到时沉稳很多,“为玉,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为玉:“去库房找些上好的皮料,还有绸缎送过去,燕窝还有补品都安排好,让林太医一起过去,就说是咱们夫人的心意,顺便让林太医好好把把脉。”
得了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来谢礼的。
且也告诉了张争鸣、邹氏,谢汀兰不是容不下这个人。
“至于院子,到底书院挨着前院,以后往来外院的人多,不是养胎的好地方,去把金竹园,翡翠斋两处院子都收出来,到时候让丁姑娘自己选。”
这两个院子离着邹氏都比较远,而且又在四暖居后面,不管做什么都绕不开这边,哪怕是张争鸣要去,也必须走他们眼皮子下过。
“月溪,你再去找两个丫鬟,两个婆子预备好,晚些时候一起过去,就说这些都是世子陪嫁的人,专门照顾她的。”
月溪说好,“要是丁姑娘不要呢?”
为玉,“她不要就是看不起咱们世子夫人,就是这些人没用,让他们也不用回来了,自己想去处。”
月溪听明白了,“好,我这就去办。”
为玉又吩咐了几句,推开门看趴在桌子上哭哭啼啼的谢汀兰,就觉得心口堵着。
她问姚媛,“世子爷可去看过盼哥儿?”
“没有。”
为玉蹙眉,“你去把安哥儿叫来,悄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