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清脆而急促的枪声,划破了南家大院内的喧嚣,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巨石。所有人都是一惊,面露惶恐,四处张望,寻找枪声的来源。
南老夫人更是一张脸都黑了,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慌张,她立即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枪声响起的地方疾行而去,身后的仆人紧紧跟随,不敢有丝毫怠慢。
鹿笙正要跟上,李长风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担忧:“笙笙,黑鹰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你去找季宴,别掺和进来,保护好自己。”
鹿笙望着李长风,眼眶微红,“可是……”
这时,季宴的声音穿透了纷乱的嘈杂,传了过来,“笙笙。”
鹿笙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季宴正不顾一切地朝她跑过来,他的脸上带着焦急与关切,步伐稳健而有力。
鹿笙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立刻挣脱李长风的手,不顾一切地朝季宴奔去。“季叔叔。”
季宴张开双臂,稳稳地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刻,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烟消云散。他低头,温柔而愧疚地看着鹿笙,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笙笙,对不起,我来晚了,怕不怕?”
鹿笙紧紧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轻点头,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怕。”
季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他更加用力地拥紧了鹿笙。“别怕,笙笙,我在。”
枪声与尖叫回荡在南家大院的每一个角落。一处僻静的庭院里,慌乱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这些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仿佛刚从地狱中逃脱。他们的身后,一群身穿黑衣、手持枪械的人紧追不舍,那冰冷的枪口如同死神的凝视,让人不寒而栗。逃难的人群中,不时有人跌倒,却又在惊恐中迅速爬起,继续亡命奔逃。
季宴一声令下,紧接着,训练有素的武装部队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人群中的慌乱与尖叫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南司音踉跄在逃难的人群中,脸色苍白如纸,左腿血流如注,染红了她的裙摆。
鹿笙蹲下身,双手轻轻托起南司音受伤的腿,只见那伤口血肉模糊,子弹穿透的地方还在汩汩冒着鲜血。
南司音的眉头紧锁,疼得嘴唇都白了,却仍强忍着不发出声。鹿笙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翻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紧紧按压在伤口上,试图为南司音止血。
李长风沉稳地走近,他从袖中缓缓抽出两根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将一根银针缓缓刺入,随着银针的深入,伤口处的鲜血渐渐减缓了流速,最终凝固。
鹿笙望着南司音,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你还好吗?接下来的戏还能唱不?”
南司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坚韧与不屈,她点了点头,“终于到我做主角的时候了,怎么能掉链子。”
说着,她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鹿笙连忙上前扶住她。南司音站稳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在心中酝酿着即将迸发的力量。
南司音猛地朝那群华贵之人跪下,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眼中满是哀求:“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南家的人要杀了我。”
周围那些逃命的人们,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也纷纷停下脚步,跪倒在地,有的磕头如捣蒜,有的泪流满面,口中不停地喊着:“救命啊!救救我们!”
江老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南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南家大院会有这么多人喊救命?”
南老夫人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与不甘,她强作镇定,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江老爷子,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各位不如到前院坐坐,我家老爷子马上就能回来了,这后院的事,就让我们南家自己处理吧。”
江老爷子目光如炬,“南老夫人,这都出了人命了,怕不是家务事能打发的吧!南家作为一方望族,理应给众人一个交代。”
南老夫人脸色更加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怒视着江老爷子,厉声道:“江闾风,你是非要和我们南家作对?”
南老爷子匆匆赶了回来,见到这种混乱场景,脸色阴沉如水,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老夫人一见南老爷子,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了上去,声音带着哭腔:“老爷子,您终于回来了,江闾风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这帝都难道现在是他江闾风做主了不成。”
南老爷子眉头紧锁,目光转向江老爷子,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悦:“江闾风,今日你带这么多人闯我南家,意欲何为?”
江老爷子背着手,神情淡定自若,他缓缓开口,“我可没有闯你南家大门,是南家发了请帖,请我们来的。你看看,这请帖还在我手里呢。”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请帖,轻轻晃了晃。
南老爷子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与愤怒,他一把夺过请帖,仔细端详起来。请帖上的字迹工整有力,确实是南家的笔迹,但南老爷子却毫无印象。他抬头看向南老夫人,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夫人,这请帖是怎么回事?南家发请帖,我为何毫不知情?”
南老夫人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这上面还有老爷子你的私印,这怎么可能呢?”
南老爷子脸色铁青,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群上,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诸位,今日确实是个误会,我南家从未发过什么请帖,各位请回吧!”
江老爷子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指南老爷子,“呵!误会?现在可没有请帖不请帖的事了!南老,你南家大院里突然多出这么多人,个个哭喊着救命,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人群中,鹿笙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钦佩的光芒。她压低声音,在季宴耳边轻声说道:“季叔叔,请帖的事,你怎么做到的?”
季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自信。他轻轻侧头,用只有鹿笙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有何难?只需找个人模仿字迹便可。至于那私印,不过是个萝卜章罢了。收到请帖的人,又有谁会去仔细辨别请帖的真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