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位男子说话了和这位看上去玩世不恭的男子不同的是,他的气质温润如玉,眉眼舒缓,容貌清秀他肤色白皙,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细看之下便能发觉他有着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而他的左手边的男子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率先进入眼帘。
一转眸,出现的则是熟悉的侧脸,原是白樽月,凑近些,便瞧见那一袭轻绛紫色的身形,哪怕处在厢房那一堆的锦绣包围中,他仿佛如白月一样,清华矜贵,不可一世。
他摩挲着手里的杯壁,神色晦暗不明,只听他的一侧的男子又说话了。
“就是这个话本,荼毒汴京女子,这些女子看了话本,整日幻想着能和话本里的女人一样期望有个王爷能爱上自己。
她们是看开心了,小爷我就倒了大霉了,到处都能遇到投怀送抱的女子。
汴京的其他几位王爷也都不甚其扰啊!”说这话的是这位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子——安昌王乔松清。
而乔松清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桌上的其他两个人相视一笑,对视之中的神情不言而喻,互相举杯碰杯,完全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好像是听说近日长得稍微不磕碜点的王爷都遭此毒手了?!”另一男子则是宣平侯萧羽澜,他漫不经心的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夹着菜说道。
“什么意思,小爷我那是一直英俊潇洒,往日只要一勾小手,人就投怀送抱了,咳!只是近日忒多女子巧遇小爷了,方才进这酒楼我都是偷偷摸摸避着人进来的!”乔松清满脸不高兴。
萧羽澜“噗嗤”一笑,“是是是,您最英俊潇洒了,无人能及你的千分之一。”
乔松清哼了一声,又道,“小爷都有点害怕她们的热情劲了,如狼似虎啊!终归到底还是那话本惹的祸,可别让小爷抓到那写话本的人,定不轻饶了他们!”
乔松清一想到这,忍不住咬牙切齿。
见穿着墨青色锦衣的乔松清对此话本的影响气的牙痒痒,没有人看到一旁正喝着小酒的白樽月眸色沉沉,漆黑一片,令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可他掩饰的再好,萧羽澜似乎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于是他偏了偏头微微望向他问道:“子煜为何不说话?今日来此地还未见你说过一句话呢?!”
“子煜就是个冰碴子,平日冷冷清清的,他可没有小爷我这烦恼,自然插不上话。”
穿着一身墨青色锦衣的乔松清将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放到了桌沿边,又顺手夹起一旁的菜吃到嘴里,微眯起的眼睛带着狭促。
“不过话说回来,那话本不是出自叶郁芜的书肆吗?”
“叶郁芜?”乔松清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许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了。
“之前死缠烂打,日日到子煜府衙送饭菜的女子?”乔松清不可思议又道,“她不是被赶出府了吗?整个汴京都传遍了她谋害太卿的亲女儿,被太卿夫人赶出府还是人家念旧情,没有赶出汴京就算不错了,她怎么还写上话本了?难道被赶出府太穷了?”
话本上不得台面,在他们这些贵人潜意识里,写话本那都是不得已才做的,而当初整个汴京的人都知道叶郁芜爱惨了白樽月,所有人都在猜测她能坚持多久,可惜后来白樽月去了岭南。
“这我便不知晓了,不过据当时在太府上值的护卫说,她似乎一个子儿也没有拿太府的,穿着素衣,头上连个头饰都没有便与太府恩断义绝了。”
他们似乎也不怕故事里的其中一位正主在一旁,就肆无忌惮的聊了起来。
聊到叶郁芜穿着素衣与太府恩断义绝的时候,白樽月修长的指尖把玩着的白玉酒杯顿了顿,眼睛渐凉,谁也看不透他眼里的光华。
那墨青色锦衣男子还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自顾自的说道,“啧,要真是如此,小爷我还算对她高看一分了。”
“子煜,听说你妹妹近日去了那家书肆?你对叶郁芜还有想法吗?”男子挑眉一笑。
“啧,你觉得有可能吗?”白樽月这是进厢房里第一次说话。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此刻懒散的声线配上若无其事的神情,在偏暗的厢房内如冰块般薄凉。
“也是,别说以前她对你死皮赖脸、纠缠不休,你都看不上她,如今她只是个低贱的商贩之女,与你的的身份天壤之别,如何能配的上你。”萧羽澜了然,他与白樽星从小就认识,也算了解他这个人,一向冷心冷清,对许多东西毫不在意。
“我并不在意这样一个女子,你们知道的我心不在此。”
白樽月说的话让在场的二人没有反应,好像他本就是如此,但只有白樽月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很快便不再讨论这些,步入了正题。
“汴京的天恐怕要变了。”
“怎么回事?”白樽月撇眉。
“太子回京路上遇刺之后失踪了,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找寻他……”
夜幕降临时,汴京之内暗流涌动,躲在暗处的人比比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汴京的这些变化没有影响到在皇城脚下生存的市井小民,平日该干嘛就干嘛。
目前正值六月初,天气渐渐回暖些,外头的天光正浓,晒的人恍惚。
而止于书肆如今的糖水卖的不错,叶郁芜有些遗憾不好搞到冰,缺点冰的饮品就少点东西。
在招人的告示贴出去后,沉寂了一段时间,许是因为告示贴只招女子,这女子还要识文断字的缘故,反而没有人来。
张柔颜和画屏有些着急,但叶郁芜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看着她们二人着急的样子,叶郁芜还能镇定自若的呷一口茶安抚她们。
毕竟这事也急不来,她们不太想敷衍了事的随意招人。
这年头识文断字的女子大多在深闺之中,家里人也许不让她们出来“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