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根本不相信,“他不会骗我的!”
安颜用剑戳了戳地上装死的杨福,“你说呢?你自己也是妖,为什么对妖有这么深的仇恨,非要屠戮殆尽不可?”
杨福只是用憎恨的眼神瞪着安颜,不肯说话,抬手抚摸了一下太后的脸,就自绝心脉了,死在太后怀里。
“不!不可以!阿杨!”太后哭得撕心裂肺,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只羚羊,太后也不肯撒手。
他的尸体变得冰冷,太后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她仇恨地朝着安颜冲过去,“我要你给他陪葬!”
“陪葬?一个作乱后宫的妖孽也配!”太后话音刚落,皇上冷漠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带着隐忍的怒意和几分自己都没发现的欣喜。
太后一下子蔫了,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能帮她解决一切隐患的杨福,可是现在他离自己而去了。
她抱着最后的侥幸,皇上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那她就还有倒打一耙的机会。她努力扯出笑脸,“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皇上瞥了一眼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妹妹,有些于心不忍,但皇室血脉不容玷污,他狠下心来,金阳必须死。
太后看见这眼神就知道不好,她膝行至皇上跟前,抱着他的腿求情,“皇儿,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以死谢罪,求你放过金阳一命。我会把她送得远远的,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曾经需要行礼问安的女人现在却如此诚恳地祈求自己,心里很是满足,此事过后,他头上再不会有任何东西压着。
他装作不忍地叹了口气,给了这事一个定论,“太监杨福犯上作乱,行刺太后和金阳公主,现已伏诛。但遗憾的是,太后崩逝,金阳重伤不治,择日厚葬。”
太后不满他把罪名都扣在杨福头上,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求金阳能活下来。
然后皇上看向另外两位知情人,正考虑该怎么处置呢?
安颜扶着头虚弱地靠进了容辞怀中,“王爷,我怎么一进慈宁宫就感觉头晕,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容辞心疼不已,柔声道:“没事儿,你身娇体弱,一时受惊失忆也是正常的,别想了,咱就回府上休息,等成了亲咱们就去游山玩水,再不回来了。”
皇上知道他这个皇叔识相是出了名的,于是说道:“皇叔带胡姑娘先回府休息吧,朕会派太医去王府给她瞧瞧,既然身体不适,朕特赐轿辇,允其搭乘出宫。”
“至于这个胡姑娘带进宫的奴婢,皇叔也带回去多加看顾,免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从今天起没有金阳公主,只有一个王府的奴婢了,也不知她醒过来后能不能接受这个身份上的落差?
太后望着他们的背影落下泪来,抱着羚羊饮鸩酒自尽。
后续的处理与他们无关,安颜掀起一方帘子,和护送在一旁的容辞眼神示意,给金阳施法让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便放下帘子,闪身去找慈宁宫的地牢。
皇宫是有龙气保护的,一般妖邪难以入侵,安颜若是没有太后的邀请帖子也难闯,所以索性趁这次机会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解决了。
原主被关在地牢折磨了很久,但却不知道入口,因为当时是被迷晕了带进来的。
安颜费了些功夫才找到了如此隐蔽的位置,居然在太后的床底下有条密道,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半夜睡着也不嫌瘆人。
地牢里依旧存活的妖不剩几个,和原主记忆里的都不相同。现在干掉了杨福,也算是救下了不少妖族。
他们大多被取了很久的血肉,身体虚弱不堪,连完整的人形的维持不住。
安颜叹了口气,把他们都装进了袖子,喂了颗帮助恢复的药,都带出皇宫放生了。
得以重见天日,众妖都感激不已,纷纷跪谢。
一只小老虎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那只倒反天罡的羊真的死了吗?”
安颜点头,亲眼看着断气的。
它松了口气,蛇女却神色担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那羊妖似乎是修炼了什么禁术,需要用各族的血肉妖力为祭,从而得到各族的血脉天赋。他会这么轻松地就死了吗?”
安颜皱眉,这么一想,他确实死得太爽快了,她都没怎么出手呢,看来这事儿还得调查一下。
“你们找个地方好好养伤修炼就是,其他的不必过于忧虑。”
众妖有自知之明,纷纷告辞离去,除了蛇女。“恩人,请问你有没有见到另一个蛇族的孩子,我听见有人叫他朱公公。”
安颜略一皱眉,她竟是朱尧世的亲戚么?但他骨灰都已经扬了,找不到了已经。安颜作为凶手没有一点心虚,是他罪有应得,只如实说道:“他死了。”
蛇女眼中的光暗了暗,她没有很意外,那次交谈后见他大受打击匆匆离开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如今只是被证实了。
安颜快速地回到王府,轿辇停在主院,只有容辞在一旁守着,见她回来立马上前相迎,“打算怎么处置她?”
安颜从池塘里舀了瓢水泼向了金阳,她受了刺激,咳嗽着清醒过来,愤恨地瞪着她,“你这个妖孽竟然敢泼本宫!”
安颜不怀好意地笑了,“从今儿起,这世上再无金阳公主,你不过是皇上送给我的一个奴婢,尊卑有别,你要有自知之明!”
“以后你就给我当个洗脚婢吧!对了,名字也得改,你就叫小羊吧!符合你的血脉,通俗易懂。”
“你竟然如此折辱本宫!本宫要让皇兄杀了你!”金阳无能狂怒。
安颜依靠在容辞怀中,轻轻拍着胸口,“哎哟,我好怕怕哦。容哥哥~你的小侄女要杀我诶~”
容辞环顾四周,“哪儿呢?本王的侄女现在应该都在为太后哭丧,怎么会出现在王府?颜颜就是爱说笑呢。”
金阳以前从没把这个没用的皇叔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叔,求你让我再见皇兄和母后一面,他们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有必要吗?皇上的处置,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