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上午10点时,太阳出来了,这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尉迟宣正准备去袁老家里,突然门铃响了。尉迟宣一看监控,居然是黄瑾熙。他连忙开了院门,把黄瑾熙让进来,又开了大门去把她迎进屋里。
黄瑾熙一进屋,马上叫道:
“哎呀,宣哥你家好暖和。”
尉迟宣笑道:
“我还想着,今天和袁爷爷说,请你们二位过来吃个饭呢。”
黄瑾熙从包里拿了一个一尺多长的盒子,说道:
“姥爷说让我把这东西带给你,然后再领着你到我家里去。”
尉迟宣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手卷,轻轻展开一看,是一幅绢本设色的古画,画的是维摩诘坐在榻上,背有佛光,执麈,蓄三角须。对面的则是文殊师利菩萨。这画的正是《维摩诘经·诸法言品》中文殊菩萨去维摩诘处探病,二人讲法的场景。
这幅画看尺寸形状,是画在扇面上的,后加以装裱。装裱是相当典型的“宣和装”:外锦包首,里衬青绿色绫天头,黄绢前隔水,然后是画,后面是黄绢后隔水,白高丽纸笺尾。
卷首有宋徽宗瘦金体题签:王维维摩诘图。卷上钤印七方,就是着名的朱文“宣和七玺”:
绫天头与前隔水接缝的中部位置是“御书”葫芦印;
画上钤有宋徽宗双龙方印;
隔水与画幅接缝处最下方有“宣龢”连珠印;
画本幅和后隔水相接处上部有“政和”印;
下部是“宣和”印;
后隔水与尾纸相接之处的中部位置钤“政龢”连珠印;
尾纸的中间钤一方“内府图书之印”印。
七枚印章一个不差。
这幅画,看起来应该是真迹。
尉迟宣看到这幅画,心头一紧。这画像背后的故事,正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所在。看来这袁老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时黄瑾熙说道:
“姥爷说,把画给你看一下,就让你来家里。”
尉迟宣赶紧收拾了一下,把画轻轻卷好放回盒子,将盒子交给霍苏璃收好。便跟着黄瑾熙从地下停车场回了10号楼袁老的家。
进门后,黄瑾熙喊了一声:
“姥爷,我和宣哥来了。”
但袁老并未有回应。
二人走进袁老卧室后,却发现袁老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已然瞑目不动了。
“姥爷,你怎么了?”
任由黄瑾熙如何叫,袁老还是一动不动。
黄瑾熙乱了方寸,当下伏在姥爷的身体上大哭起来。
尉迟宣也大为震惊,用手一探,鼻息全无。摸了摸脉搏也摸不到。
他马上用对讲机呼叫霍苏璃,让她拿好防身手枪等武器,带着郭小蕙和杨欢欢,拿好急救用的药品器具,赶紧来10栋楼袁老家里来,老人身体不太好。尉迟宣特别告诉霍苏璃,路上要是有人拦路的话,直接开枪打死不要留情,总之就是快些过来。
这边他又赶紧安慰黄瑾熙,让她先不要慌,医生马上就到。黄瑾熙受了惊吓,扑在尉迟宣怀里只是哭。
没十分钟,霍苏璃三人带着好几个包包赶到。尉迟宣忙让郭小蕙和杨欢欢给老人检查。看看需要什么药物或者什么抢救仪器。
二人精心检查了一番,郭小蕙摇摇头道:
“老人心跳呼吸已经都停了,瞳孔也已经扩散。这一般来说就是已经走了。”
尉迟宣忙问:
“还能不能抢救一下,万一还有机会呢?”
郭小蕙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非要试试抢救,也可以试一下,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血氧仪我带了,你那里有简易心电图仪和电击除颤么?”
尉迟宣凝神静气,飞快地在空间找,很快翻出一台心电图仪器,拿出一个蓄电池接上。又找出一台除颤仪。
杨欢欢这给老人做心电图,郭小蕙给老人心脏位置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心电图仪器上,一直是一条直线。血氧仪也提示完全测不到血氧。郭小蕙又给老人进行体外心脏按压,杨欢欢做人工呼吸,眼见二人汗都出来了,结果心电图还是没有反应,一直是直线。
杨欢欢轻声道:
“老公,我们抢救时,心电图是直线就表明心脏处在停跳状态,但并不一定是心脏彻底坏死了,人也未必救不过来。如果心脏还有活性,细胞大都没问题,按压时心脏会因为外力而收缩扩张,这就必然产生生物电,心电图也一定会有变化,人还有得救。现在小蕙按压这么半天,心脏肯定在外力作用下搏动,但心电图一点变化都没有,说明心脏已经不能产生生物电了。换句话说,心脏已经死了。”
郭小蕙摇摇头,拿起电击除颤仪道:
“这是咱们现在最后的办法了。再试一次吧。”
郭小蕙在老人右胸锁骨下和左胸乳头下各贴好电极,启动仪器。
电流过后,老人身子一震,心电图倒是有了一点波动,但马上又回归直线。
杨欢欢怕尉迟宣和黄瑾熙误会,忙解释道:
“心电图的这一下波动是除颤仪电流干扰引起的。”
停了几秒钟后,郭小蕙咬牙又给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心跳仍然没有恢复。
最后,郭小蕙只能又一次启动电击。
心电图又有一个波动,然后仍然回归直线。
郭小蕙目光缓缓转向尉迟宣,她那原本坚定的眼神此刻变得黯淡而无奈。
尉迟宣望着眼前这令人心碎的场景,心中亦是一阵酸楚,他深知此时此刻已是无力回天,再多的努力都无法挽回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微微颤抖着嘴唇,轻轻地对着身旁泪流满面的黄瑾熙说道:
“小熙,节哀吧……袁爷爷,他真的已经驾鹤西去了。”
黄瑾熙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她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看到的一切。刚才出门时姥爷还好好的,就十几分钟的功夫,怎么就会天人两隔!
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紧接着,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脚步踉跄地向前冲去,一下子扑倒在了姥爷那依旧温暖却再也不会醒来的身躯之上。
“姥爷!您怎么能丢下我就这样走了啊!”
黄瑾熙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