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派遣能臣去协助那里的事务。” 秦昭简洁地说完,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大臣作揖说:“陛下可容许小臣寄一封信函给他,嘱咐他扶持和争取部分当地贵胄的支持。这些人会比养在皇宫里的宠物更加忠诚。”
秦昭轻笑道:“很好,朕同意。”
夕阳渐渐落下,金色光芒穿过窗户洒在地上让人眯眼。秦昭略感疲惫地挥手令众人离开。
扶苏走出宫殿后先揉了揉腰身,“今天的这场面,不知道后代的史官该怎么描述才好。”
大臣正色道: “殿下不如想想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为被欺负的一方,那时候该怎麽办?”
扶苏愣了一下。自懂事以来秦国从未遭受过大挫败。这次情况让他开始思考一个可能性。
“如果秦国真的衰落,您我也会面临与那些使臣一样的羞辱。强国欺凌弱国是很平常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大臣笑着说: \"当秦兵抵达时,那国家内部本来动荡的局面将立即稳定。但人们会批评秦国以势欺人。\"
大臣笑出声来,“要是我们带上现代的火炮架在高地开炮,估计对方很快便会求饶,并表示效忠!”
虽然不情愿,但扶苏知道这是实情。
想起之前北军配备了先进武器后的效果,他就意识到这一点确实正确。边境部落现在纷纷臣服于秦的强大。
为了岔开话题扶苏转向讨论那些来自北方无户籍民众的安置问题,“这些人大多是贫困病人。为每位无籍人士提供衣食住行都是一笔巨款。”
“先生,可有何良策?”
大臣摊手说道,他也不是财神。“皇家财务本来就吃紧,军队装备、地方供应、节庆祭祀,哪一样不用大钱,哪里还有剩余可用?”
扶苏皱起眉头。若年底真有20万人应招南下怎么办? 他决定不能再回避。
“他们不远万里而来效劳,不能待之刻薄。我们必须找到方法。”
大臣微笑着指出明年可能会有百万野民投靠的问题:“您考虑过明年吗?那时又该何以安顿百万人的食宿家眷呢?
”
“到那时还得想法设法。” 扶苏连叹气几声并苦思对策。
经过一段时间沉寂后,看到对方还在苦思对策,
大臣行了个礼然后安静离开。
夜色渐临。 扶苏仍站着,眉头深锁思考问题解决的方法。
想到内务府向军队提供的各种物资支持以及庞大的王室开支,他认为直接找有关部门要物资并不是明智之举;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未必答应。
忽然,一个解决方案隐约浮现:京畿附近的织布作坊正在安装新机器。 如果这些能掌控的话,衣物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至于粮草问题也可以考虑借些应急。长远计划可以寻找适合的土地迁徙野人,特别是塞外广阔的土地可能是个机会。
西域或南方地区同样有可能接纳更多人口。
为了安置即将应诏前来的成群难民,要通过手段将京城附近的纺织产业占为己有,并且仔细端详地图,企图进一步侵占外邦的领土。扶余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每当父王看着这幅地图时,是否也曾有过同样的心情?深深的愧疚和自我反省让他不自觉地浑身颤抖,鼻子里泛起了苦涩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治理一国的责任,这就是统治天下之主的重担!为了江山永固,无论情愿与否,都必须做出从前不愿为之的事!
仰望天空,扶余只见夕阳最后一缕光线将远处的地平线染成了暗红。厚重乌云交织在一起,仿佛混浊的污水翻滚着。
“河山如画,舍我其谁?”扶余低语了一句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坚定地走出了宫殿。
——
是夜。
明轩的书房里整晚灯火通明。
李菱华哄完孩子睡到深夜,醒来发现床上已无扶余的身影。心中焦虑万分的她立刻唤来侍女打听消息,急忙赶往书房。
吱呀——
寂静无声中,开门的声音格外明显。
李菱华轻手轻脚地探头一看,只见丈夫失神地盯着书桌上的书法作品。
“公子有何烦忧?”
“爱妃你来啦。”
扶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歉意地笑着。
“天下大事?”
“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盯着它做什么?”
“难道是父王又责骂你了?”
李菱华关切地坐在他身旁,搂住了他的胳膊。
“已经很久没人叱责我了。” 扶余叹了口气说:“今天饭后我坐在这里,突然就写下了这幅字。”
“先是想到了大秦国运,再想起父王。”
“最终想到了老师的那些事,感怀颇深。”
李菱华疑惑地问道:“与妹婿有什么关系?”
“让妹妹自己烦心吧。他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约束的。”
李菱华不解道:“那你想念你的老师?”
“过去我对他的某些行为常常不解,甚至心里反感,比如他动辄不顾国家法律滥用人命,或搜刮财货。” 李菱华打断他说,“殿下数落妹婿的罪状也太多了吧,你就不要再说了。”
扶余点点头,“可是,他是朝廷最得力的官员,从天下平定以来功不可没。”
“确实他有些歪才。” 李菱华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暗喜。
“如果换成是我处理内务府的事情,会比他处理的更好吗?有时候不用极端的方式怎么立威呢?”他深有感触地说道。
当初水车推广时,不少官员明哲保身敷衍推诿。
要是换作老师,可能会用严厉手段迅速平息一切。
“如果老师没有巧取豪夺和敛财,内府何以充实财政、实施国策呢?现在唯一愁的是没钱粮,早知道当初股市波动时应该联合老师搜刮一番!”
有一件事李菱华始终不知道。股票所得的钱一部分用来救济百姓,另一部分还悄悄返还给了被 ** 的基层官吏。这些人的处境更悲惨,世家大族只是损失了些资本而已。
李菱华惊讶地看着丈夫:
“你说他做得对?”
“是的。”
李菱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像他以前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