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笑得大声。
和人剖心这种事,他只和死人做呢!
同一时间,得到郕王眼神暗示的暗卫们,手中袖箭朝着温岚齐发。
温岚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飞身而起,双脚轻松往房梁上一勾,整个人悬空将郕王倒吊了起来。
径直飞向温岚的利剑被温岚躲开,却刺死了最近的一个暗卫。
那些利箭破空擦过郕王脸颊,郕王急得大叫:“别动,别动了!”
温岚可不手软,随手接过一根利箭猛地刺向郕王小腿,“你们都退下,不然我现在就杀死他!”
“贱人!你真的该死啊!”郕王何曾如此狼狈过,浑身疼得面目狰狞。
这个女人力气也太大了吧!
仅仅单手就能将他倒吊起来!
这是什么力大无穷的鬼怪!
原本还有杀意们的暗卫,投鼠忌器,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
温岚眯了眯眼睛,看向郕王,手中的匕首亮了亮,“郕王殿下,看来你的暗卫们是听不懂话呢!”
郕王心凉了一瞬,急忙大喊:“你们快退到门口!”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还是暂且妥协一下。
等他再找到时机躲开,一定将温岚这贱人大卸八块!
暗卫们听到郕王命令,迟疑着往门口退去,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郕王方向。
就在这时,几声闷哼响起。
最是机警的几个暗卫率先回头去看。
从同伴身体里拔出来的红刀子映红了他们的眼。
不知何时,他们背后竟然潜藏进了人,此刻正在对他们进行屠杀!
“快反击!”有人大喊。
但堵在楼道之中,他们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还要顾忌郕王,根本无法远走。
郕王眼睛充血地看着独属于他的势力,一个一个倒下,身体不停地挣扎。
“贱人!去死!你去死啊!”
他就不该轻视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的这些暗卫,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才保存下的力量。
没了他们,他可怎么办呐!
“郕王殿下,你的确该死了!”温岚冷冰冰地扯住郕王左腿反身往窗户一甩。
“啊!”郕王一声惊叫,猛地伸手去攀窗户边沿,却见温岚捡起匕首砍向他的手指。
身后是凛冽的寒风,面前是女子杀气腾腾的脸。
郕王猛地缩回手。
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层又一层往下坠去,一直坠到不能再坠的地方。
“砰!”
他五脏肺腑……
不!
全身都摔成了一滩烂泥。
眼睛却还死死盯着温岚所在的方向。
事情的发生只是瞬息之间。
温岚挪回视线,不带温度地走向角落里还晕着的郕王爱妾。
云瑶睁开眼睛,看着屋里的血迹顿时目瞪口呆,而后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
“王爷……王爷……你在哪儿?”
“你的王爷已经死了。”温岚俯身看她,手中匕首轻轻靠在她细嫩的脖颈上。
那个一直监视云瑶的暗卫,听到云瑶声音回头去看,却正好被人一刀刺向心脏。
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
心脏只是微微的泛疼。
甚至比不上选拔训练的万分之一痛苦。
如果这样就能解脱,也是一种幸运。
暗卫依然保持着看向云瑶的姿势,眼里是同伴读不懂的情绪。
他可以死。
郕王也可以死。
但郕王死了,她该得多伤心啊。
她那么柔弱那么可怜,以后可以依靠谁呢?
暗卫缓缓倒下。
眼角不自觉逸出一滴泪。
“死了就死了吧。”云瑶面无表情地看向温岚,“难道我还要陪他殉情?”
温岚眼里难得带了欣赏,“不愧是苗疆圣女。隐藏得真好。郕王临死前,都不知道你身份呢。”
云瑶冷哼一声,“郕王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为了大计,她才不会委身于一个支棱不到半个时辰的男人!
温岚收回匕首,微笑着看向她,“”
郕王直视高楼下的座座佛塔,眼前恍惚浮现普度众生的慈航观世音菩萨的影子。
观音玉白的脸,瓷白的肤……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拍掌声在窗外响起的刹那。
好不容易升起兴致却被打断,让他很是不爽。
云瑶偏在这时开口:“传闻先帝为修建这座高楼,征役3万民工。是不是冤魂在作祟啊?”
郕王扯住云瑶胳膊,抬手给了一巴掌:“胡吣什么!”
云瑶左脸颊吃痛,猛地缩成一团,紧紧捂住了嘴巴,眼泪无声顺着眼角流下。
“敢打女人,真是厉害啊!”
“是谁装神弄鬼?给本王出来!”郕王往后退了两步,愤怒捏紧拳头,随时准备启动机关呼叫暗卫。
下一瞬,另外半扇关住的菱格窗子猛地一动,一阵疾风吹进屋内。
“啊?”周良不自觉往前,“南疆和平多年,怎会突然生乱?”
南疆战事紧急,一刻也不能耽搁。
宁归舟扯下腰间佩戴的狮子形状玉佩递给对方,快速做出决断,“见温国相信物如见温国相本人。周良,你负责南方水患之事。温国相有令,凡是不服者皆可斩杀。”
周良握住温润玉佩,紧张看向宁归舟,“那你呢?”
时局如此动荡,怎么让他放心?
“温国相命令我见信后即刻率领二十万兵马前往南疆,打败叛军,收复南疆。”宁归舟目光沉了又沉。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一战,必须打赢。
不然,南疆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国家也会四分五裂。
同一时间,郕王已被萧何押送进了内狱。
这是沈初白第一次踏进这个满是脏污的地方。
要不是宫人搜索李太监遗物,发现早写好的绝命书。
他也不会知晓他不是病了,而是再度中了蛊!
这罪魁祸首就是郕王!
沈初白心中恨意迸发,眼里射出无数利箭。
然而郕王听见脚步声,头也懒得抬一下,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你身为天子,多高贵的身份。来这地方做什么?”
皇帝赶来得这么及时。
这李太监倒有几分用处!
隔着铁栅栏,沈初白望向郕王,面色阴沉:“你有什么条件?”
郕王望向发霉发黑的墙壁,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本王要当皇帝,你让不让?”
沈初白捏紧拳头,竭力忍耐了又忍耐,勉强控制住自己脾气后,又道:“除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