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人,亦出了宫。
绕过喜喜闹闹的街道,两人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走至了池河畔。
清清冷冷的池河边,千折雪静静看着一旁正吃着蜜饯的温泽,轻声说道“其实漂亮哥哥同本殿之前所查的并不相符”
闻言,温泽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又用一种不紧不慢、从容淡定的语气反问道“不知小雪儿口中那所谓的调查究竟是何时开始的?”
千折雪重新望向那平静的水面,坦诚回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本殿便仔仔细细将漂亮哥哥的身份信息探查了一番”
其实…那种刻入骨子里的亲近,是有让千折雪抗拒的,因为千折雪不喜一切意外出现在她跟前的人或事。
千折雪本以为古遇朝会是她的唯一例外,可当她真的找到了那记忆里若隐若现的哥哥,千折雪忽然又不确定了。
毕竟那深入骨子的亲近,是这无法把控的下意识行为。
千折雪微微仰头,望着天边迷人的霞色,又朝温泽轻声开口问道“如今见哥哥对那所谓的父皇没什么同情,可是因为从前发生过什么事?”
面对拐弯抹角的千折雪,温泽心下无奈。
温泽微微眯起双眸,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手中那只柔软的白猫玩偶,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开口道“雪儿其实一直都很想知道从前发生过的事情,对不对?”
温泽清清冷冷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能洞悉人心的魔力,直直地戳穿了千折雪内心深处隐藏已久的秘密。
心思骤然被如此直白地点破,千折雪不禁一怔,原本就白皙的面庞瞬间泛起一丝红晕。
千折雪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吭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良久,千折雪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细如蚊蝇般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句。
然而,尽管已经做出了回应,但千折雪依然不愿去看温泽的眼睛,只是默默将目光投向远方。
无意间,温泽瞥见了不远处的河边有着一排整齐的小石阶。
温泽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抬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待走到石阶前时,温泽缓缓蹲下身子,然后安静地坐了下来。
听到身后的声响,千折雪下意识回头望去。
只见她那漂亮哥哥低着头,拿起一包蜜饯,又慢慢地拆开了包装纸,开始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
千折雪:“……”
一边吃着香甜可口的蜜饯,温泽还时不时地抬起头,瞅了瞅一旁站着的千折雪,温泽又轻轻叹了口气,用平静的口吻陈述道。
“我们的娘亲名为水折嫣,是千承宇明媒正娶的皇后,亦是望月族的小少主,而你我的名,又皆是取自娘亲名中的一水一折”
忆其旧事,温泽不太开心,话语停了片刻,又继续道“你我,一为殿下,一为圣女,可那时的圣女却早已成了权衡利弊的交换物,所以娘亲是不允的,她想带我们离开那座会吃人的宫殿”
“但我们出南疆之前,娘亲便因病而逝,千承宇更是拿其骨灰逼你我乖乖待于南疆”
对上千折雪的一脸探究,温泽面色不太自然,小声嘀咕道“我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又因娘亲是个喜欢自由的人,我便偷偷拿走了娘亲的骨灰,打算带着你一道离开南疆”
看着水波粼粼的河面,温泽无辜地眨了眨眼,朝千折雪淡然道“然后出发前,你则是随手攥着小哭包就跟我走,而当初,我嫌那装骨灰的盒子碍事,但也挺听娘亲的话,便同你一起将其骨灰撒入了池河”
千折雪:“?!!!”
温泽继续吃了颗蜜饯,朝千折雪悠悠开口道“当初的木酒便是被雪儿捡回去的,但因为我学艺不精,你又眼巴巴希望人醒,我便只能将自个的命蛊放进了木酒的体内,结果人还没救醒,你那日便人丢了,我急着找你,以至后面,木酒也不见了,我的命蛊也无故没了”
闻言,千折雪一脸懵圈,看向温泽的眼神更是格外复杂。
见人欲言又止,温泽又语气淡淡地补充道“其实你我从小都不是个安分的主,也都是个聪明娃,但你更喜欢捣鼓各种稀奇古怪的虫子,亦擅蛊术”
千折雪:“……”
温泽捏着手中的白猫玩偶,继续幽幽道“若是以血养蛊,雪儿可得悠着点,毕竟你我的血脉还是挺值钱的”
千折雪:“?!!!”
千折雪神情古怪地看着温泽,不确定地问道“真值钱,还是假值钱?”
温泽抬手揉了揉自个突突直跳的额角,一脸无语道“那当然是真的,毕竟望月族人的血会更容易养出蛊王”
其实拥有望月族的血脉,温泽可是不开心的,毕竟他可不喜欢捣鼓那些丑了吧唧的蛊虫,当然也不会以血饲蛊,可总归是有人惦记他的血。
其实温泽怕疼,又对血腥味比常人敏感,只不过是他自幼被无缘无故割腕放血放多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