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闹吧,等哪天孟怀洲不耐烦真的不要她了,有她哭的。
想到这里,王立君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还又装模作样的安慰了几句。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自己开心就好。”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体面,却不知道苏解语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
王立君家庭不太和睦,这件事情在单位里面都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就算苏解语不是喜欢八卦的人,都知道王立君经常跟自己老公吵架的事情。
明明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王立君却还总是喜欢给别人传授一些她所谓的在婚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以前苏解语就是听信了她的鬼话,我觉得婚姻就是要委屈求全,这样才能够对家庭好,对孩子好。
但现在醒悟之后,想想才知道这话说的有多离谱。
苏解语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这种苦难谁爱吃谁吃,她反正是不乐意了。
与其整天围绕着男人跟孩子打转,为了他们不断的精神内耗,还不如把这功夫用来不断的提升自己。
走进基层,带带年轻人,多接触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心情都能跟着变得明朗,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苏解语想想都觉得开心,她是真的很喜欢跟姜夏初他们这些年轻人待在一起。
每次跟他们交流完,都感觉自己的思想都跟着变的豁达了。
她表面上看着性格温柔佛性,实际上却压根不是什么服老的人。
停滞不前就是落后,人还是得不断进步才行。
正好这时候不远处,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团长朝着这边打了声招呼。
“解语,你那边忙完了吗,要是有空就过来一下,今天晚上咱们演出要用到的节目单已经排出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好的团长,我马上就过来。”
苏解语应了一声,又冲着王立君一笑。
“真的很谢谢你这么在意我,还特意花时间来安慰我,不过咱们两个的思想显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你觉得自己现在过的生活很好,那慢慢享受就行,我这个人呀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一闲下来就觉得浑身刺挠,趁着我还没老的动不了,抓紧多工作个几年吧。”
看着苏解语笑吟吟走向团长的背影,王立君有点哽的慌,总觉得刚才苏解语说的那些话是在故意刺她。
她心里有些不服气,想要证明自己的婚姻很好,自己过得也很幸福。
但一转眼的功夫,苏解语就已经走远了。
她要是再追上去说这些话未免有些显得不太识趣,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团长他们把苏解语团团围了起来,热烈的交流着今晚要表演的节目。
心里尴尬的同时,也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同样都是文工团里的一员,凭什么苏解语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够成为所有人的中心和焦点。
更离谱的是,苏解语现在都已经离婚了,她竟然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还能够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
王立君是真的有点傻眼,想不明白苏解语究竟是怎么做到心态这么好的?
还是说她觉得就算是自己离婚了,孟怀洲也不可能忘了她?这也太自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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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整理着床铺, 只有姜夏初心不在焉的,总是时不时地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宁浅将自己的枕头放好,抬眸看向姜夏初的方向,又转头和身边的林青黎对视了一眼,神情疑惑。
自打刚才开始,她们就觉察到姜夏初有些不对劲了,明显地能感觉到她不在状态,一直在神游,看向窗外。
她们也不知道姜夏初是有什么心事。
虽然大家都很担心前线的战事,但都没有像姜夏初这么严重。
看姜夏初的状态和表情,有些太严重了,就好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一样。
林青黎神色沉着,往前走了两步,落座在了姜夏初的床边,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姜夏初,一脸担忧地开口:“夏初,你咋啦?身体不舒服吗?”
姜夏初愣了一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不能自己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演出,前线的事情,她目前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暂时帮不上什么忙。
她要和大家一起好好排练,以最好的状态参与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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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远在百里外的另一边。
我方支援队伍被死死地困在了原地,始终没办法继续往前。
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遮住了,乌云层层叠叠,掩盖住了所有的光线,此时分明是大白天,还仍旧黑的像深夜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豆大的雨点从天上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在人的脸上都是生疼的,无休无止,接连着下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要停雨的意思。
持续的降雨,给原本就艰难的情况,又增加了不少的变数,运兵车被泥泞的道路拦住了路,轮子深深地陷在泥土里,越往前走越是打滑。
徒步走,脚也会深深地陷入泥里,半天都走不了多远。
因为这场大雨,耽误了太久太久。
粮食和弹药的运输队伍艰难地往前走,根本没办法按照规定时间及时送到前线。
但又不能因为极端天气而停下来,士兵们只好从车上下来,在几乎到了小腿深的泥水中艰难地推着车。
大家浑身上下都被泥浆沾满了,拼命地使着劲往前推车,满脸都写着疲惫二字。
堑壕在雨水的持续冲刷下,加上大风不停地吹着,没多久也都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越发的不稳当了。
潮湿的泥土不断滑落,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陆怀宴所在的部队,从一开始在装备上就远远不及敌方,唯一的优势便是抢占到的这块高地。
可众人怎么都没想到,天气居然会这么不巧,连续下了这么久的雨,
如今,在恶劣天气与敌人的双重围困下,局势变得更加可怕了,众人都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也不能控制老天爷的情绪。
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们要是想要突破敌人防线,拿下这场战争,就只能依靠战士们的血肉之躯,用人海战术去填补双方实力上的巨大鸿沟。
堑壕里,气氛低沉。
外头的雨声接连不断,看眼下这个情况,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停雨。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这个时候雨停了,山上的路也不会那么快就干透,怎么说都会影响他们的行进和物资的运输。
这场战,怕是有点难度。
此刻战士们的脸上,都透着满满的严峻和疲惫,可这会儿哪怕他们再累,也都不敢松懈下来,仍然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陆怀宴坐在堑壕内的椅子上,神色严肃。
前面战况紧急,不断有伤员被输送过来,看眼下的情况,似乎特别劣势。
陆怀宴安排着堑壕里的事情,心情沉重。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上过眼了,如今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下都有些明显的黑眼圈了,胡渣也无一不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凌乱。
若是战术上的情况,他解决起来还比较容易,可老天爷这次,实在是不给面子,他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好弄了。
陆怀宴虽然格外疲惫,但眼神却始终格外坚定,静静地观察分析着前面的战况,不放过一丝一毫可能的破绽。
一旁的裴云琛也累的够呛,好不容易趁着空隙,才寻得了机会暂时喝上了一口水。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停下来了,这会儿嗓子特别干涩,就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喝口水都疼得不行。
他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身体才勉强舒服了些,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鬼天气,这敌人也太他妈阴险了!” 裴云琛气愤地低声咒骂道,“前面那一大片区域,大概率都埋了地雷,咱们现在根本没法向前推进。真恨不得来一场超级大水,把那些该死的地雷全都给冲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