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快速说完,随即见刘彻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不就尴尬了,瞅了瞅庄青翟发白的面孔,他东方能也要先发制人啊。
“陛下,丞相做事向来周全,这些事御史大夫府从来插手不得,不想竟然会出现如此大的失误来,若是抓不到贼人,岂不是落陛下于污名”
什么?
这个意思是,丞相府专断,不让他御史大夫插手诸多事务?
庄青翟已经被气的双手发抖,张汤出尔反尔,东方能言而无信,已经将他赤裸裸的推到刘彻跟前。
如今东方能不仅急于撇清责任,还有怨恨他专断之嫌,如此行为他如何能忍,当即起身就要斥责。
刘彻没看见一般,轻咳一下,沉声开口。
“丞相年纪大了,你们也该多分担一些才是,皇陵失窃,庄青翟罪责难逃,念在你为人勤谨,还算尽职,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东方能垂首称是,见刘彻真的听了进去,庄青翟有苦难言,不敢再多生事端,只得匆匆谢恩称是。
“江充,带着你的人去廷尉那,朕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江充顿时欣喜若狂,适才还有些抱怨,刘彻不给他机会,眼下,机会不就来了。
当即慌忙起身,称是喜滋滋的离去。
出了建章宫,庄青翟怒气冲冲,上前一步扯住东方能。
“御史大夫,什么时候跟张汤穿一条裤子了,你可别忘了,李文是怎么死的”
东方能一脸疑惑,面露不解。
“丞相这是何意,我与张汤素来没有交情,您应该知道的啊”
庄青翟见东方能还在演戏,冷哼一声。
“哼,你伙同张汤坑害老夫,还敢狡辩,别以为只有你们得陛下看重”
东方能忙后撤两步,装做一脸震惊。
“丞相冤枉我了,我先前是答应丞相的,可是我回去后想了想,那些确实是丞相的辖权,在下若是贸然请罪,只怕会给丞相惹来玩忽职守之嫌,不是更坑害丞相”
庄青翟都无语了,他竟然不知,东方能如此厚颜无耻,巧言善辩。
“你不要与我巧辩,想看我跟张汤斗,你还嫩点,如此小事,就想撼动丞相,你们未免太小看老夫了”
庄青翟愤然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东方能,拂袖离去。
只是眼看东方能知道了李文内情,却毫无举动,似乎还真的有和张汤串谋的嫌疑,心中愤懑难平。
这个东方能也是个无用的,人证都给他找好了,还不敢去告诉陛下。
可见,前些时日表现对李文的痛惜,都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东方能只当看两人争斗,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刘彻给三天时间张汤,第二日,张汤就有了消息。
抓到了几个四处流窜的惯匪,顺带又坑了一把庄青翟。
“陛下,那几个贼匪已经到案,全部如实供述,这是他们第二次去盗皇陵,见前一次无事,才胆大起来,另外,似乎丞相,早就知道皇陵被盗一事,只是隐而不报”
东方能暗暗为庄青翟捏了一把汗,这个张汤,下手还真的狠。
果然,刘彻闻言,当即震怒,丝毫不给庄青翟颜面,让人传诏训斥。
东方能不用想,都知道庄青翟那张老脸,该多么难看。
有此,庄青翟又被张汤坑了一把,心中愈发恐惧,对张汤也是忍无可忍。
这种境况,他哪里还坐得住。
长使朱买臣看庄青翟坐立难安,本就对张汤怀有怨怼的他,计上心来。
“丞相,张汤之心,日越明显,说来说去,他还是记恨您做了丞相之位,只要您还在丞相府一日,那张汤就不会死心。
可是丞相之位,乃陛下钦定,张汤如此毫无忌惮,明目张胆的觊觎,丞相必须要狠狠反击才是”
另外两位长使,看朱买臣眼神,也是随声附和,王朝更是扬言,要庄青翟,先下手为强。
“是啊,丞相,张汤如此想必陷害,丞相决不能坐以待毙”
庄青翟被几人拱火,也是胆气上来,随即便默认几人,去搜罗张汤的罪证去,他要张汤好好看看,他做这个丞相,到底是不是实至名归。
朱买臣三人得到庄青翟默许,踌躇满志,必要狠狠打击张汤,当即派人抓捕了张汤的好友田信。
田信本是一介商贾,与张汤微末之时相识相交,来往甚密。
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三人抓住田信,就是一番严刑拷打,强逼田信口供。
随后整理了一番供词,只说张汤经常给田信透露朝廷政令,田信因此囤货居奇,大赚钱财,所得财物,均与张汤平分。
一时间,长安城内,议论纷纷,人人侧目。
很快,这些传言就经由江充,传到了刘彻耳中。
张汤听闻,秘密派人去见了田信,听得田信被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张汤丝毫不惧。
等到刘彻压下不悦,召见张汤时,张汤也是一脸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