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古道边,尘土飞扬。
靖国的使团,和护送兼监视的雍国军队,朝着京城前进。
“寥城。”
慕容昊天停在古朴的城门,锐利的眼里满是觊觎。
“还有多久到?”慕容雪樱不耐烦地撇嘴,“都赶路好多天了,本公主骑马骑得难受。”
“难受就滚去坐马车。”慕容昊天说。
“皇兄……”慕容雪樱有点委屈。
“公主别急,还有几天就到了。”右相意味深长笑道,“雍国泱泱大国,疆域是大了点。”
就像一块美味的肥肉,吸引着所有人扑上来,狠狠咬一口,再咬一口……
直到全部吃干抹净。
越是接近都城,这些繁华的城池,越是引人觊觎。
“居然还要几天。”慕容雪樱不爽地甩甩鞭子,余光看到两个农妇路过,她脸上闪过一抹恶意,鞭子就甩过去。
“啊”的一声痛呼,农妇摔倒在地,手臂上一道血痕,疼得脸色苍白。
“雍国的女人都这么弱。”慕容雪樱满脸轻蔑,又一鞭子甩过去。
鞭子被一道长枪截住,刘副将喝道:“这里是雍国,你一而再再而三伤害雍国百姓,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身后的文官拦住他,拉着他嘀嘀咕咕,无非就是和谈要紧,不能意气用事,别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慕容雪樱扔下一块元宝,“呐,医药费。”
这是一笔巨款,农妇不敢说什么,拿了钱就走人。
“好了好了,没事了。”文官笑着说。
慕容雪樱却问:“本公主听说,你们的皇后是赵家的后人?”
她抚摸着手中的长鞭,眼里满是恶意,“不知她有没有学得赵家几分本事?能接本公主几招?”
“你……”刘副将青筋暴起,却再次被文官拦住,“天色晚了,我们赶紧进城吧!”
慕容昊天和右相得意地对视一眼。
一路上,类似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几次,他们故意带上刁蛮的七公主,就是为了一步步试探。
试探的结果也如他们所愿,雍国的文官始终在和稀泥,这些“小事”他们都没有计较。
明明这次是优势方,雍国的态度却跟十年前没区别。
大(软)度(弱)得让人高兴。
——
“又伤一个人。”曲念扔下密报,拿起旁边的长枪,仔仔细细地擦拭。
这把长枪是赵家传下来的,赵不忘出嫁时,赵不忘的母亲给女儿,曲念进宫时,赵不忘又传给她。
多年没有饮血的银枪,看起来有些黯淡。
“很快……”曲念嘴角勾起一个笑意。
很快,它就能焕发光彩了。
——
年贵妃单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曲念杀意沸腾的模样,她打了个冷战。
“你,你又想杀谁?”她小心翼翼问。
“你几次求见本宫,就是来闲聊的?”曲念反问。
年贵妃踌躇半晌。
最终一咬牙,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皇后娘娘,嫔妾是来赔罪的。”
上次装晕被拆穿,她的面子里子在曲念这里都掉光了,她也破罐子破摔,磕头磕得很丝滑。
曲念托腮看着她,“你想求什么?”
“嫔妾想求您跟摄政王美言几句,给哥哥一点事做。”年贵妃低声说。
边关开战几个月,别的武官打战的打战,运输粮草的运输粮草,管后勤的管后勤,不管干什么,反正都有功劳。
哥哥却始终赋闲在家,这对哥哥无疑是一种巨大折磨。
曲念挑眉,“这种事,你为何不去求皇帝?”
年贵妃沉默不语,曲念瞬间领悟,“哦,你求过了。”
年贵妃脸上闪过难堪,她确实求过陛下,陛下却说还要等机会。
她总觉得陛下是在敷衍她。
于是,来皇后这里试一试。
曲念笑起来。
上辈子的年贵妃,直到被傅潇利用干净,被废去妃位幽禁冷宫,她还一心爱着傅潇,一心深信傅潇。
这辈子的她,倒是少了很多恋爱脑。
果然现实的打击,对恋爱脑是有用的。
年贵妃被笑得满脸通红。
曲念伸出手,拿起年贵妃胸前挂着的鸾凤玉佩,“这是皇帝送你的吧。”
“娘娘喜欢?”年贵妃心里不舍,却要拿下来。
这是进宫当晚,陛下亲自送她的,说是仿制的凤舞九天。陛下承诺说,未来会用凤舞九天换下这枚鸾凤玉佩。
她特别珍爱,天天都戴着。
“本宫要这东西来干嘛?”曲念不屑地松开手。
年贵妃本要生气,却又黯然想到,凤舞九天就在曲念手里,看不上仿制品也正常,她顿时泄了气。
“你的请求,本宫不是不能答应。”曲念含笑看着年贵妃,“不过本宫需要你做一件事。”
她笑容里的坏意实在太明显,年贵妃不由得心惊,总感觉曲念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可怕。
“嫔妾是不会背叛陛下的。”她宣誓一般说。
曲念边笑边摇头,“放心,不是这种事。”
她靠近年贵妃,在她耳边轻声说,“本宫要你出宫找个好大夫,把你这玉给他仔细查验。”
“你什么意思?”年贵妃呆愣许久,最后脸色大变。
“你身体不错,进宫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怀孕,难道你没怀疑过?”曲念问。
“你是说这玉的问题?你挑拨离间。”
“嗯,本宫确实是在挑拨离间。”曲念一脸坦荡,“验不验看你自己。”
年贵妃握住胸口的鸾凤玉佩,一向给她带来甜蜜期待的玉佩,突然冷得可怕。
她踉踉跄跄跑了。
——
“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丫鬟拦春好奇问。
“嗯。”
“可皇帝不是对贵妃一往情深吗?他为何要这么做?”拦秋震惊。
“哼,男人的一往情深……”曲念一脸嘲讽,“身上带钱了吗?”
拦春莫名其妙地掏出一个铜板,曲念指着铜板,“还不如这铜板靠得住。”
说完她转身离开。
拦春正要收起铜板,一只大手却伸过来,拿走了它。
傅野拿着半新不旧的一文钱,在两个丫鬟害怕的注目下,一脸阴沉地走进房间。
他觉得有必要跟曲念理论理论,关于他和这一文钱,哪个更靠得住的问题。
“是是是,你比这铜钱靠得住。”曲念鼓掌,“你好棒。”
傅野:“……”
她好敷衍。
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