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工程进度很快,当两天后肖坦再去巡查时,发现工程已经基本竣工,在他构想中依托旧有的那座塔楼进行防御的一系列崭新的石墙和其上的雉堞都已经修筑完毕,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半包围结构,将海港码头和几座旧有的房屋保护在一个直径达两百米的包围圈中,一切都很完美,肖坦甚至指挥几个猎人出身的劫掠者们在围墙外挖掘土木陷阱,但很快人们发现由于冻土太过坚硬只好作罢,改为将一些木头拼凑成杂乱的障碍物堆积在石墙外,对预想中的攻击者起到干扰的作用。
新的石墙高约两米半,作为主防御工事的中心塔楼高约三米,两者间互相连接,肖坦将为数不多的弓箭手布置在塔楼顶端,同时设置了几个观察哨,不长的城墙自南向北一共三个人时刻观察着远处的动向,方便敌情出现时第一时间发出预警信号。
虽然防御修筑起来了,但肖坦很快发现,军队的粮食储备严重不足,原先构想的是快速劫掠之后就即刻回家,再加上长船上空间有限,没人会预料什么突发情况,携带的粮食和水基本仅够来时的用量。但现在由于海面封冻,回不了家,从临近劫掠来的补给又渐渐耗竭,虽然死了很多人,但这于事无补,珍贵的粮食一天天减少,在明焰湾的几个仓库中,众人一无所获,只发现了大量的干草,却没有他们想要的稻谷和小麦。
肖坦只好将目光盯在了狩猎野生动物上,正好明焰湾的旁边就是一片森林,但时节正值凛冬,万物凋零,死亡行走在大地之上,一群经验丰富的打猎者耗费了很多时间,才抓到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鹿,当晚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片耐嚼的肉和一碗鲜汤。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到了第三天,海面依旧是封冻的严严实实,被大家戏称为“圣所小子”的年轻人也束手无策,每当有人询问他时,这个曾经在霜岛跟随旧神的祭司学习过的年轻人总会无奈地耸耸肩,说出那句让大家听后大笑的口头禅:我又不是旧神!
虽然大家努力开心起来,但凡事总有尽头,在第三天的正午,维桑爵士率领约一千五百名士兵包围了明焰湾。
西蒙站在石墙上,感受着手中长剑握柄传来的冰凉触感,即便他已经握了有半个小时之久,但手掌散发出的热量丝毫没有将这把剑的剑柄暖热,反而在凌厉的寒风中显得越发寒冷。西蒙早已经取下了剑柄包裹的兽皮,他决定用这块皮料来做成一个软剑鞘。利用这几天的空闲时间,西蒙都在锻炼自己使用长剑的技巧,他发现相比较于长斧,长剑更加轻便敏捷,招式也较为丰富,西蒙学会了使用剑来格挡、刺击和挥砍。低语者很适合他,西蒙也非常喜欢这把剑。
那只古旧的号角再次被吹响,苍凉的回音响彻在壁垒之外的原野上,维桑爵士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堆积在壁垒之外,象征威权的赤色号角旗帜重新被高高挂起,爵士骑在马上,有些意外那些海寇们居然还盘踞在明焰湾中,而且还重新修缮了防御,不过这种惊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派出的侦察兵就返回报告说,海面已经冻结,海盗们的长船被困在了面前的低矮堡垒中,插翅难逃。
维桑爵士喜不自胜,他抬头望天,大声祈祷感谢圣母的恩典,由于孤灯堡男爵带来的恶劣影响,维桑爵士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支散兵重新鼓舞起士气再带到这里来,本以为海寇们早已全部逃走,没想到,圣母在上!这真是让爵士喜出望外,再加上侦察兵报告说海寇们的人数很少,双方兵力比至少是七比一,就算海寇们龟缩在临时搭建的壁垒中,维桑爵士也有信心把他们全部干掉。
无需多言,在经过数个小时的准备后,爵士手下为数众多的士兵完成了攻城器械的临时搭建,他们砍伐下来附近的树木,将多余的枝杈清除,再将原木一分为二,多余的大小合适的木棍收集起来,再使用凿子在原木上凿出空洞,最后将木棍削为结实的木块,拼接在之前凿出的空洞里,再由铁钉固定起来两者。多次重复以上步骤就造好了一架长梯,在末尾,真正的能工巧匠会再给长梯底部的木头各钉上一枚大铁钉,这样长梯靠在城头时,就会起到一个抓地作用,使城墙上的防御兵不易推倒长梯,保护了攻城兵们。
城墙不高,爵士默默地观察着,他认为在天暗之时自己就能攻下这座堡垒,将里面的海寇通通干掉,吊死在他们自己的绞刑架上,除了套问信息的俘虏外一个不留。爵士在召见几个传令官和小领主后,经过大家商讨,爵士决定将寒鸦城的军士们作为主要攻击序列,而临时征召来的维桑领的农民们则负责辅助攻击,寒鸦城驻军指挥官建议先派出那些农民试探性的攻击一波,爵士同意了。另一个小领主建议让那些农民冲在最前面摆放攻城长梯,爵士也同意了。因为那些农民只是廉价的炮灰。他们理应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国王陛下和领主大人的军队胜利作出属于他们自己的渺小贡献,这是他们的荣耀。
城头的维兰人们静静地看着城外的异教徒们进行战斗准备,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没人会选择进行一场突袭,肖坦和早就整装待发的士兵们耐心地等着即将到来的凶猛攻势,他们早就做好了一切能做的准备,当知道末路来临时,维兰人们无所畏惧,因为旧神的瓦尔哈拉宫殿就在天边,勇猛地手持利刃冲向异教徒之中就触手可及。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这冰冷尘世,再多的鲜血和火焰也无法唤醒世人们虚妄贪婪的心。
不过西蒙拿着低语者,又想到了希尔德和英格丽德,尤其是后者,她长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