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战胜敌人,这是实力的差距,并不是一种耻辱,作为失败者,应该学会接受一切。”
———《埃隆王传记》
西蒙坐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当他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前进之时,他强行按下了伤口的痛楚,因为时间紧迫,西蒙猜测那些取得胜利之后的哥特兰人很快就会突袭伊灵城,而阻隔他们的仅仅是打扫战场清理死者的财富以及赶路的这段时间,相较而言,西蒙深知自己必须立刻逃离这里,至少要重新回到伊灵城之中,在那里,年轻人想或许埃布尔侥幸残存的手下们还能够组织起一场像样的防御,他们或许能够依靠那些并不坚固的城防设施赶走凶恶的哥特兰人。但是这个理由刚刚冒出来,西蒙就摇了摇头,这其实并不现实,如果埃布尔一开始就选择在伊灵迎击哥特兰人,也许还有那么几分胜算,但现如今埃布尔的主力已经崩溃,哥特兰人正是士气大振的时候,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伊灵城中由那些溃散的家伙们所带去的低迷情绪,西蒙预计,就连组织起象征性的抵抗或许都很艰难,就更别提反败为胜了。
西蒙叹了口气,他蹒跚前行,一步一步缓缓地尽自己腿上伤口所能允许的最大努力移动着,他知道自己需要尽快回到伊灵城,只有到了那里,西蒙才能够了解到最新的消息,他才能够真正停下来好好缓一口气。
西蒙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其他的问题,他考量着这次埃布尔的战败所带来的其他的因素,毫无疑问的是,埃布尔的手下一定损失了不少人,不过据西蒙估计,哥特兰人的损失大致和埃布尔方面不相上下,虽然说伊灵的主人战败了,但他的大部分有生力量已经逃脱了战场,可以说除了那些在战争一开始就死去的前锋盾卫外,其余的家伙们,尤其是后排那些很快就逃走的生疏弓箭手们并没有遭遇多么巨大的损失,他们只不过是遗弃了武器装备和自己的荣誉之外而已,这两点在西蒙看来都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毕竟武器装备在伊灵城中应该多得是,而对于荣誉西蒙则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真实感,在经历了那么多厮杀和争斗之后,他对于竞技场上的公正和真实战斗之中所谓的荣誉有了一个较为清醒的认识,那就是人前人后,荣誉也是有体现的差别的,在生死之战中,西蒙认为不需要顾忌任何荣誉,而在讲究各种古老条约的死斗或是竞技场之类众目睽睽之下的场合上战斗时,才是体现荣誉这种近乎于虚无缥缈价值的所在的最好场合。
光芒啊!西蒙看向远处,他看见了伊灵,但他没有找到归属感。他走进了城门,伊灵的木质栅栏大开着,杂乱的埃布尔的手下四处奔跑着,有人大声叫骂,有人徒劳地抗议或是发号施令,每一个人都在遵循着自己的欲望行事,他们混杂成一团,乌合之众,西蒙想到了这个词,他没有理会这些傻瓜们,而是径直地走向城中的深处,他需要寻找一些新的草药和绷带之类的来治疗他的新的受到创伤,他需要再次进行包扎,还需要休息。
西蒙运气很不错的在城中找到了一间昏暗的小屋,里面没有人,但有着堆放着的草药、兽皮以及绷带等等杂物,像是个专门存储这些零散东西的仓库。西蒙在这里坐了下来,他点燃了一旁的一盏灯火,在点点光明中,他掩上了大门,将门外那个混乱和即将沦陷的城镇隔绝到了一旁。西蒙需要安静的环境来静静思考,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必须尽快逃离这座城镇,他不相信埃布尔残存的手下还能够坚守这里更长时间,毕竟他们群龙无首,这是西蒙亲眼见到的,埃布尔似乎在战阵之中出了什么问题,他有可能是死了亦或是重伤被俘。
西蒙皱起眉头,管他呢,他决定将埃布尔这个疯子放在一边,他想到了巴伦,对方也是处于最前线的那种步兵之中的一员,西蒙不知道对方到了那里,在刚刚的伊灵城的街道和逃命中的人群里,西蒙没有看见他,年轻人叹了口气,巴伦有可能是死在了抵抗哥特兰人进攻的战阵之中,毕竟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逃走,必定是死战不退,所以说,很大可能性巴伦已经死了,就算他被俘虏,西蒙知道,哥特兰人同埃布尔的这些海上劫掠者一样,也是不收俘虏的,他们同样认为俘虏是一种累赘,抓捕奴隶的工作只有在攻陷大规模的城镇之后才会展开,在这种遭遇战之中,也许幸存下来的埃布尔的手下们被捕获后肯定难逃一死,急于进攻伊灵城的哥特兰人会直接给他们一个痛快,相比起更加残忍的血鹰,这也许也是一种仁慈。
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况,巴伦的处境都不是西蒙此刻能够干涉的,年轻人十分明智,他索性放弃了寻找父亲的朋友的念头,他知道旧神不会庇佑独特的某一个人,一个人从来都只能够依靠他自己。西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他先是拆开旧有的绷带,然后向伤口上敷上草药沫,接着再将新的绷带缠绕至上面,这次的痛楚相较于上回包扎已经减弱了许多,毕竟他的伤口算是愈合过一次,只不过由于动作太过激烈和运动行走的关系而再度破裂而已,在原有的结痂基础上,西蒙只是做了小小的处理,还算顺利。
现在,西蒙整理着他自己有些絮乱的思路,很明显,离开伊灵是最正确的选择,但他要通过什么途径离开呢?西蒙想了想,路上道路是行不通的,想要不从哥特兰人的奴隶牢笼里离开伊灵的话,那么全部可行路径似乎就剩下了一条,那就是从海路离开伊灵,西蒙想,他或许可以在伊灵的港口上找到一艘船,然后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