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礼牵着阿白的手走进派出所。杨清和宗子正进去之后就被安排在了里面的位置进行等待。他紧张地喝水,眼神时不时往阿白那边瞅瞅。
……作为一个变态胆大包天地光临警察局,杨清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总担心下一秒就会有一个银手镯套到他的手腕上。
杨清不停地喝水。
阿白其实在心里做好了多种设想——假设对方问她从何处来,她要如何回答。如果问她父母是何方人士,她又要如何回答。总之圆谎这个问题,只要绞尽脑汁,总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说辞的。
阿白就在心里酝酿。
她准备了万千说辞,但她没想到派出所里户籍科的同志只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领着她进了隔壁的一个房间——连喻子礼都没能进去。
阿白是稍微有些紧张的。
但对方什么话也没说,他们只把一个小仪器放在阿白面前,上来就录指纹。
然后抽血。
有杨清的那套说辞在——如果她真是大山里被遗弃的超生户,那帮助公民解决身份难题,这原本也是他们的义务。只不过是有人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罢了。但按照程序走,他们不帮她办户口也没错。毕竟她缺失材料啊!
这种事情想处理起来其实稍微有些复杂,更何况宗子正也还没正式接手家族里的事务与各种纵深的人脉。就算他的银行卡有许多钱也不行——这事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因此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老爹那里。当然如果是他自己说要帮忙解决一个小女孩的身份问题……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于是喻子礼又开口说那是她的朋友,她再找老头子撒个娇,那事情就成功地转移到了老头子头上。
宗永年素有美名。他的公司虽然没开在幸阳,但这边他也是有投资建厂的。小镇上能有一座工厂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就业岗位、民生经济、乡村振兴。这些与民生有关的词汇都以镇上的工厂为纽带并逐渐发展壮大起来。甚至镇上还有几所以“永年”为名字创办的小学。
好嘛……虽然要办身份证的人是个三无人员,但谁让过来打招呼的人是一位慈善的企业家呢?不过就算是宗永年提前打了招呼,但该走的程序也还是要走。
先查数据库,对比dNA。看看是不是什么潜逃的犯罪人员。再拍张一寸照片存档。
然后查拐卖、查走失!
……也许还能帮她找到家人。
到时候就该坐牢的坐牢,该办户口的办户口。不是已经十八岁了吗,也到坐牢的年纪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阿白就从那个小房间里走了出来。杨清心里自然满腹疑问,但看看现在的这个环境,明显不是开口的时机。
只能等回去再说了。
于是两人又各自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心里约好了要等晚上回去再细聊。倒是宗子正先站了起来,说:“走吧。”
“现在我们去哪?”杨清也跟着站起来忙问道。
宗子正说:“现在先把你妹妹送回去。然后我们回去继续上班。”
别指望他借这件事给杨清放假!如今公司百废待兴,正是腾飞之际。岂能因为一人之事而耽误公司的发展呢?
是不是杨清。
杨清:“……”
流程已经走完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等这边的同志根据数据库比对确认她身份没问题,不是什么犯罪人员或疑似犯罪人员,那她的身份证基本上就能办下来了。
于是一干人怎么过来的,又怎么回去。车上也不好聊事情——杨清不像喻子礼,说什么都不避人。阿白自然也不可能开口。
等把女孩子送到小区门口之后,坐在副驾驶的杨清就往后看看,有心想和坐在后位的喻子礼换个位置。但对方好像没有下车的意向。
送走阿白后,喻子礼坐在后座上就坐得更稳当了。关上车门,女人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俨然一副老板架子。她道:“开车!”
……本来坐在后座的人就是老板嘛。
车照常行驶。
“喻子礼。”但宗子正突然就叫了她一声,并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
“什么?”女人挑眉。两人的视线通过车内的后视镜交汇。
“……”宗子正的确有话要说,但他又抬眼看看后视镜,看着镜子里面的女人,然后就目光平视着看着前面的路况,道:“也没什么。”
喻子礼:“……”说呀!
杨清:“……”
杨清现在坐在副驾驶上坐立难安,他怀疑是他在这里的缘故所以才限制了这俩人的发挥。他就说他不应该在车里而该在车底。
“……老板。”杨清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开口。
宗子正:“嗯?”
“……”杨清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要不然我现在下去买包烟?”
宗子正:“……”
没等到回应的杨清也很沉默。难道他说错话了吗?但车没停杨清也不可能插个翅膀飞出去。于是这货就歪歪脑袋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喻老板。发现喻老板也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呃……
杨清觉得自己好像陷入到奇奇怪怪的冷战里面了。但是冷战是怎么产生的呢?因为喻子礼刚才在车上说的那番话?
车停好之后,腿就可长在杨清身上了。在等电梯的时候,电梯马上下来一楼。这货左右瞅瞅气氛僵硬的两人,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借口跑了。
“我肚子疼我要去厕所!你们先上去吧不用等我了!”
杨清说完就一溜烟跑了,那两人想开口拦都没机会拦。
电梯门开。
现在是宗喻二人独处的时光。两人在电梯里安分了两层楼的时间。期间宗子正时不时地就偏头看她。见她没有要主动说话的倾向,然后他就忍无可忍地握着女人的手把她压在电梯的角落里亲了起来。
“……”
“……”
宗子正喘着粗气,说:“我就是想问你,如果你以后遇到更合适的人,你当如何?”
“不会更有合适的人了。”喻子礼也说。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女人道,“我已经订婚了。后面即便有性情更好的男人,也与我不相干。”
宗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