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把粮票丢失前后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
突然,她想起昨天下午大嫂李氏来过她房间,说是要借针线,当时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就让李氏自己进去拿。
难道……
?
沈柒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大嫂看着挺老实的,应该不会是她吧?
可是,除了她,也没别人来过房间啊!
第二天一早,沈柒柒就去找陆青商量。
“青哥,我怀疑……”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陆青。
陆青听后,眉头紧锁,“柒柒,这事可不能乱说,没证据可不行。”沈柒柒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去粮站问问,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还没等沈柒柒出门,陆老太太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指着沈柒柒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沈柒柒,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没想到是个贼!家里就你一个外人,粮票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陆老太太双手叉腰,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沈柒柒心里委屈极了,却也明白这个时候和老太太争辩没用,只能强忍着怒气解释道:“奶奶,粮票真的不是我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你偷的?那粮票长腿自己跑了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偷了粮票回城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陆老太太根本不听沈柒柒解释,认定了就是她偷的。
“奶奶,我真的……”沈柒柒还想解释,却被陆老太太粗暴地打断了,“别叫我奶奶,我没你这样的孙媳妇!你赶紧把粮票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送去公安局!”
沈柒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奶奶,既然您认定是我偷的,那咱们就去报案吧,让公安同志来查清楚,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去就去,谁怕谁!”陆老太太梗着脖子说道。
沈柒柒转身就往外走,陆青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粮站,沈柒柒说明来意,却被吴粮站员一顿数落。
“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这么不小心?粮票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弄丢,真是……”
沈柒柒好说歹说,吴粮站员才勉强答应帮她查一下记录。
结果查了半天,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从粮站出来,沈柒柒有些沮丧,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镇上有个私家侦探,据说很厉害,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沈柒柒找到陈侦探,说明情况后,陈侦探搓了搓手,“这个嘛,要看情况,价格也不一样……”
沈柒柒咬了咬牙,“只要能帮我找到粮票,钱不是问题。”
陈侦探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嘞,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帮您查个水落石出!”
傍晚,陈侦探鬼鬼祟祟地来到陆家附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陆家的动静。
“奇怪……”他喃喃自语道,“怎么感觉有人在监视我……” 陈侦探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摇了摇头,“难道是我太紧张了?” 然后,他继续观察陆家,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从陆家后院翻墙而出……
沈柒柒感觉无比委屈,眼眶里泪珠打转,但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示弱。
陆老太太那副吃定了她的模样,简直让她火冒三丈。
陆青心疼地握住沈柒柒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奶奶,柒柒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相信她。”陆青语气沉稳,掷地有声,像一颗定心丸,让沈柒柒焦躁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哼,你们小两口一个鼻孔出气,当然会互相包庇!”陆老太太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媳妇儿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不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丫头片子吗!”
沈柒柒气得差点笑出声来,这老太太真是戏精上身,不去唱戏可惜了。
“奶奶,您这演技不去演祥林嫂真是屈才了。”沈柒柒皮笑肉不笑地回怼了一句。
陆老太太被沈柒柒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她骂道:“你……你个不孝的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行了,奶奶,别吵了。”陆青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柒柒既然说了要去报案,那就去报案,是非曲直,让公安同志来判断。”
到了公安局,沈柒柒详细地讲述了粮票丢失的经过,并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公安同志认真做了笔录,表示会尽快调查清楚。
从公安局出来,天色已晚。
沈柒柒和陆青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沈柒柒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麻。
“青哥,你说……真的是大嫂吗?”
陆青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等公安同志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可是……”沈柒柒欲言又止,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回到陆家,气氛异常凝重。
陆老太太坐在堂屋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到沈柒柒和陆青回来,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们。
沈柒柒懒得理会老太太的阴阳怪气,径直回了房间。
她坐在床边,仔细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一切。
突然,她想起那天李氏离开她房间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想……
沈柒柒猛地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仔细地搜索起来。
“咦,这是什么?”沈柒柒弯下腰,捡起一根细长的黑色头发……
“这……好像不是我的……” 她喃喃自语,猛然抬头看向门口,“青哥……”
沈柒柒捏着那根头发,心跳得厉害。
这根头发又黑又粗,明显不是她的,也不是陆家任何一个女性的。
难道……
是男人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难道家里来过陌生男人?
“青哥!”沈柒柒冲出房间,一把抓住陆青,“我发现一根头发!不是我的,也不是家里的!”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陆青接过头发,仔细看了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去找陈侦探!”
陈侦探不愧是专业的,他拿着放大镜,围着沈柒柒的房间转了一圈,又去了陆家的其他地方,最后,他在后院的墙角发现了一些被刻意掩盖的脚印。
“有点意思,”陈侦探摸着下巴,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看来,这陆家,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脚印?”沈柒柒凑过去一看,果然,在杂草丛生的墙角,隐约可见几个浅浅的脚印。
“这脚印……好像有点大啊,”沈柒柒嘀咕道,“比青哥的脚还大。”
“没错,”陈侦探点点头,“这脚印的主人,应该是个男人,而且,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
一米八以上的男人?
沈柒柒和陆青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年代,农村里很少有这么高的男人,除非……
是外乡人!
难道,偷粮票的是个外乡人?
“柒柒,”陆青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村里来了个收山货的?”
“收山货的?”沈柒柒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个子很高,很壮实……”她突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他?”
“现在还不能确定,”陈侦探说道,“不过,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价格另算。”
沈柒柒现在满脑子都是粮票的事,哪还顾得上讨价还价,“只要能找到粮票,多少钱我都给!”
陈侦探满意地笑了,“好嘞,您就瞧好吧!”
第二天,陈侦探又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根据你们的描述,我画了张画像,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沈柒柒和陆青接过画像一看,顿时惊呆了。
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前几天来村里收山货的那个男人!
“是他!就是他!”沈柒柒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陈侦探说道,“接下来,就该去……”他突然停住了,看向门口,”
沈柒柒和陆青也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正是大伯嫂李氏!
她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布,似乎想藏什么东西。
看到沈柒柒和陆青,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布也掉在了地上。
“大嫂,你……”沈柒柒刚开口,李氏就猛地扑过来,一把抢起地上的布,转身就跑。
“站住!”陆青大喝一声,追了出去……
陆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李氏的胳膊,“大嫂,你跑什么?做了亏心事?”
李氏脸色惨白,眼神闪烁,“没……没有啊,我……我去茅房……”
“茅房?茅房需要拿着块布?”沈柒柒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布,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叠粮票!
“这……这……”李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柒柒冷笑一声,“大嫂,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李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柒柒,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偷了我的粮票,害我被冤枉,现在一句轻飘飘的‘我错了’就想让我放过你?”沈柒柒怒火中烧,“你以为我是圣母玛利亚吗?”
“柒柒,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娘家弟弟生病了,急需用钱,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呵呵,没办法就可以偷东西?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沈柒柒才不吃她这一套。
“大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陆青冷冷地问道。
李氏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都是你们逼我的!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她突然停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要不是我们什么?”沈柒柒追问道。
李氏咬着嘴唇,不肯再说一句话。
“看来,大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沈柒柒冷笑一声,“陈侦探,麻烦你了。”
陈侦探走上前,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大嫂,我这里有一样好东西,保管让你说实话。”
李氏看到那个盒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身颤抖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陈侦探神秘一笑,“没什么,就是让你尝尝‘真心话大冒险’的滋味。”
“不!不要!”李氏惊恐地尖叫起来。
“晚了!”陈侦探打开盒子,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李氏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是……是她……是她让我偷的……”
“她是谁?”沈柒柒急忙问道。
李氏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是……是……”
突然,李氏猛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沈柒柒和陆青都吓了一跳。
陈侦探检查了一下李氏的情况,脸色凝重,“她……她好像被人下了某种药物,导致精神失常了……”
“什么?”沈柒柒和陆青都惊呆了。
“这下麻烦了……”陈侦探叹了口气,“线索断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柒柒!青哥!不好了!大嫂不见了!”
沈柒柒和陆青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看来,我们得去村外走一趟了……”陈侦探意味深长地说道。
夜幕降临,三人行走在通往村外的小路上,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等等,”沈柒柒突然停住脚步,“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陆青和陈侦探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好像……是有人在哭……”沈柒柒脸色一变。
三人循着哭声走去,来到一处偏僻的树林。
“谁在那里?”陆青大声喊道。
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