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负责执行任务的死士回来向他复命时,告知他金二中了毒,那一刻,江闻的内心确实闪过一丝悔意。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无济于事。
他深知,如果端木雪仅仅只是待在云城,那么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和人脉,或许还能够将此事巧妙地掩盖过去。
但是,如果端木雪与顾屿那边的人有所接触,那么金二中毒这件事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江闻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如此阴暗的一面暴露在端木雪的面前,因为在他的心中,端木雪向来是个不揉沙子的人。
可如今,命运似乎有意要捉弄他,将他一步步推向那个可怕的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已过了半个时辰,蓝修正焦急地在后院中踱步。
他不时抬头望向院门处,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端木雪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就在蓝修心急如焚之际,终于看到端木雪的身影正在缓缓走过来。
她步伐轻盈,不紧不慢,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扰乱她内心的平静。
待端木雪走近,蓝修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少城主,属下来此乃是奉主上之命前来传话于您。”
端木雪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接着漫不经心地问道:“哦?不知顾侯传了何话?”
蓝修连忙答道:“主上说,午时过后他会在东边的山脚下等待少城主您前往会面。”
说罢,蓝修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只见他轻轻地努了努嘴,目光闪烁不定,显然还有其他话语藏在心头。
端木雪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执着地直视着那高悬在空中的炽热太阳。
强烈的阳光如无数道利箭般直射下来,刺目的光芒瞬间折射进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使得她的双眼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将她的双眸染得通红。
就在这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悄然滑落,留下一道淡淡的泪痕。
这滴泪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委屈,轻轻地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终究还是心软的给了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端木雪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如同微风中的低语。
然而,这句话中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紧接着,只听得一声轻叹从端木雪的口中传出。
她慢慢地低下了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这笑容中既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奈,也有对过往种种的自嘲。
随着时间的推移,端木雪的笑声愈发响亮,听起来格外刺耳。
她笑得前仰后合,身体都不禁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更多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不断地从她微红的双眼中滚落而下,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江闻静静地伫立在楼梯口处,视线始终落在前方不远处的她们身上。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而又略带嘲弄意味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笑声正是来自于端木雪,江闻心头一紧,连忙迈步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雪……”
江闻轻声呼唤着端木雪的名字,声音之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焦急。
然而,端木雪似乎并未因江闻的到来而有所动容。
她听到江闻的呼喊声后,只是稍稍止住了自己的笑声,然后用一种极为冷淡的眼神瞥了江闻一眼,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蓝修。
“你回去告诉顾侯,不必再私下相见了。” 端木雪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犹如寒潭之水一般,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蓝修被端木雪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态度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端木雪,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实在想不通,为何端木雪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而且转变得如此之快。
“那……那我就先告退了。”
蓝修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缓缓转过身去,朝着门口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觉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自己的身上。
尽管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但蓝修心中的那股担忧却始终挥之不去。
终于,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再次望向端木雪。
“少城主,敢问金二的伤势是否已经有所好转?” 蓝修鼓起勇气问道,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内心依旧十分紧张。
“人没死。”
端木雪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寒泉一般冰冷刺骨,她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怎么,你们没能成功地把他毒死,是不是感到非常失望呢?”端木雪轻启朱唇,冷冷地质问道。
听到这话,蓝修原本惊恐万分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得浑圆,他满脸难以置信地大声喊道:“你这是什么话啊!”
只见蓝修额头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地用力挥舞着双手,开始急切地解释道:“金二他刚来咱们军营的时候身上就已经带着伤了!”
“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细问。后来,我们主上见他伤势严重,担心他一个人在路上会有危险,所以特意派了人手前去暗中保护他,一路跟着他直到亲眼看见他被庄神医所救之后才安心返回。”
然而,对于蓝修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端木雪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反正现在人还在昏迷不醒,你们自然想怎么说都行咯。”
眼见自己的解释毫无作用,蓝修心急如焚,他连忙又说道:“既然金二没死,那你大可以亲自去听听他到底是怎么说的呀!”
“哼,就算如此,可结果还是他莫名其妙地中毒险些命丧黄泉。”
端木雪一脸冷漠,丝毫不为所动,似乎早就认定了这件事情与顾屿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她,脸上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听不进任何解释的模样,显然是铁了心要将这口黑锅死死地扣在顾屿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