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还真不知道,子时后的醉香楼有多别有洞天……
主要是氛围。
台上女子身段婀娜,舞姿曼妙如水中游鱼,只是穿着相对露骨。
除了紧要部位的裹胸短裤外,其他部分的轻纱布料并不足以完全蔽体。
这种穿衣程度对颜漫一个现代人来说很常见,舞蹈是美得,服装也非常贴合舞者所表演的轻盈灵动的锦鲤形象。
只是楼下看客的恶意喧闹、吹口哨充满了恶趣味,导致这舞好像很低俗,但明明观赏性很高。
不过很快颜漫又觉得大家的反应可以理解了。
因为后面的几场舞基本都在努力的卖弄身体,舞姿即便拙劣不成熟,但台下起哄的燥热程度更高,往台上打赏的银子更多。
虽然第一场跳得“清高”,但在这个场子里还是会被观众化为同类。
比表演更精彩的是对面许肆的反应。
颜漫正襟危坐,一边端着茶杯吸溜着茶水,一边吊着眉梢看着楼下的香艳表演。
时不时地还不忘瞟眼对面,低头扶额略显尴尬的许肆。
女子努力压制着语气里的笑意,软声试问道:“将军今天不是来吃鱼的吧?”
“是啊,怎么不是!”许肆微红着脸,略显局促地拿起筷子,看着盘子里的鱼迟迟没有动手,这鱼可真鱼啊……
忍不住解释:“……我不知道会有这种,真是带你来吃鱼的。”
颜漫点点头:“我没说什么呀,只是看你没吃所以问问,怎么啦?”
女子忍不住笑出声,看他这副尴尬又害羞的样子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许肆察觉被人嘲笑了,摸了摸自己已经红透的耳朵,感觉非常没面子。
颜漫见他一眼不敢往下面瞅的拘谨模样,故意打趣他:“是不是今天陪你来的人不对,把小的当成高念您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许肆:“我真不知道有这些,如果知道怎么会在你面前表现这么不利的一面呢?”
颜漫:“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许肆无语凝噎,低头默默吃鱼。
颜漫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光一凛,看他那副害羞模样,到底会不会有自己不知道的两副面孔呢?
虽然不相信,但潘佩文的话真的让她莫名介意啊……
许肆突然跟店小二抬手招呼,起身拉着颜漫就走,“走吧,去楼上。”
颜漫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一下子被人打破,凌乱道:“去楼上干嘛?”
“再待下去,这顿饭是不能好好吃了。”
“不不不,不跟你开玩笑了!”她不想去。
许肆在前面头也不回地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颜漫蹲在地上死活不想去。
“我错了我错了,别去了呀……”
“怎么,怕我对你动手?我没那么着急,对你我有的是时间……”
“不是,三层多贵啊,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花那钱。”
三层价格昂贵,作为一个辛勤打工人她想想花这笔没必要的钱就肉疼。
女子把脑袋埋进膝盖,声音闷闷地说道:“……否则我有种自己是个很作的坏女人的感觉。”
“?”
这话属实让许肆有些没想到,她不去的原因竟然是想给自己省钱?
“没事,我就喜欢坏女人……”男子眉梢一扬,突然躬身扣住地上人的纤腰一把抱起,陡然抬高的视线引得颜漫不小心惊呼出声。
酒楼廊上人来人往,两人过分亲昵的举动实在有些惹人瞩目。
颜漫羞恼地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
许肆却唯恐天下不乱,十分欠揍地颠了颠肩上的人,“你叫得再大声点,恐怕要有更多的人误会了。”
“许肆,你放我下来!”颜漫压低声音,又踢又打,但这家伙实在皮实,任她闹腾,脚步是一点不带停的。
被人按在安静包厢里坐下,颜漫瞬间老实了。
坐在位子上一动不敢动,只敢转下眼珠环视着对于两个人来说稍显空旷的房间,感觉吼一嗓子能出回音了。
颜漫你真该死啊……
“把楼下的菜再来一份。”
这回轮到颜漫低头扶额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呢,这下好了,吃人嘴短……
“想什么呢?”许肆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颜漫摸了摸脸,平时习惯了跟人AA,现在满脑子都是许肆因她花了这么多钱,这得怎么还啊……
“花钱也是做我的女人的任务之一”许肆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地说道,“作为一个手握重兵的权臣,平时不过得奢靡点,皇上怎么会对我放心呢?”
颜漫满头官司,还真不习惯占人家便宜:“……一会儿你不会自己跑路把我抵押在这里刷碗吧?”
许肆嗤笑一声,被她怯怯的小表情给可爱住了:“这点钱算什么”
收起两条优越的大长腿,起身来到颜漫跟前,朝她伸手,轻语道:“来。”
“干嘛?”颜漫狐疑地抬眸看向他那双深邃又琢磨不透的眼,他躬着身子遮住了背后大半的光线,高大的身影将女子整个笼罩在内。
颜漫眼睛眨得飞快,身体被坚硬的四方实木椅包裹,面前是比自己强壮很多的男人,一前一后逃无可逃的处境,登时让她有种羊入虎口的不安全感。
许肆总能在她这张藏不住事的小脸上准确洞察到她的心思,眼底玩味尽显:“现在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
颜漫嘴巴惊讶地张了张,心中悱恻,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许肆强横地拉着胳膊把人从座位上提起,原来是要拉她来窗边看夜景。
醉香楼位于锦安城的地势高处,这面窗的角度将大半城区的灯火都尽收眼底。
底下是热闹的人间烟火气,远处是耀眼的璀璨星河,组成一幅望不到边的美丽画卷。
看辽阔的东西,心里总会跟着感受到一种渺小溪流汇入大海的轻松。
“好美啊”,女子闪烁着眸光不自禁地小声赞叹。
屋内烘热,外面的冷风刚好中和了一点身上过分的热气,颜漫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风在指尖流动,内心舒畅非常。
许肆侧目看了她一眼,十分满意她的反应,朗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花钱是我的事,你就负责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