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目送了安王带着郑明艳离开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总归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她多说无益,顺其自然吧,这毕竟也是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情。
更何况,如今到了这个时候,经历过母亲的事情,安王只怕是会有很大的触动。
这于妙在他心里的估摸着分量也不会有前世那么重了。
沈长歌安之若素的回到了绿水轩等候郑明月。
建安帝却跟往常一样和郑明月相处。
郑明月送走了安王,自然先回到了正殿去见建安帝。
建安帝倒是神色如常,依旧态度温和,眉宇间一片温柔。
这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
而建安帝此刻就是这个样子的。
对郑明月的喜欢,沁入骨髓,呵护备至,若是可以,他都恨不得将皇后之位也捧到郑明月面前。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还没疯到这个地步。
元后虽然不是他心爱之人,可生育了皇长子,深得他心。
他为了皇长子,也不会轻易动元后的。
“老四走了?”建安帝问道。
郑明月点头:“是的,我把话都跟安王兄说开了,陛下不必担忧,其实安王兄还是很理智的,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他有何不甘心的,是在怨怼朕捷足先登,抢了你吗?你不是自己对朕也说,当年喜欢的人也是朕吗?只是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是喜欢,误以为喜欢的人是沈鑫。”建安帝拉过了郑明月,说起了过往的事情,心中到底也是有气的,在郑明月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不过建安帝的力道控制的极好,郑明月只是觉得刺痛了一下。
“陛下,您怎么还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啊,不是说不好不提的吗?我马上就会同沈鑫和离,这些年侯府打着的旗号受了不少恩惠,往后陛下也不必再庇护侯府了。”郑明月提到沈鑫,神色一片冷漠。
“你怎么突然对沈家转变了态度,从前你不是这样的,朕这一年虽然没见你,但是你去母后宫里,母后听过沈鑫那贵妾的事情说要替你做主,你都不肯的,现如今倒是想开了,倒是翻脸无情起来了。”建安帝取笑道。
建安帝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这建安帝虽然是帝王,虽然如今是他霸占了臣妻,可在他心里,这沈鑫可是他的情敌的。
一想到郑明月同沈鑫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这心里还是憋屈的要死。
其实建安帝这一点也是很小气的。
他并不是特别待见沈长歌和沈长勋。
沈长勋是个男子,倒也罢了。
就当他是沈家人,可沈长歌和郑明月的感情甚笃。
瞧着郑明月对沈长歌极其伤心,连建安帝心里都有些吃味儿。
她也极其依赖这个女儿。
所以建安帝同意了皇后的意思,将沈长歌的婚事,全权交给皇后。
不过到底建安帝也敲打了皇后,绝对不可轻贱了沈长歌。
若是找什么歪瓜裂枣来敷衍羞辱,建安帝也是绝不同意的。
这些话建安帝自然是不会郑明月说的。
郑明月也一无所知。
二人打情骂俏了一阵子。
没想到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却来求见。
这可是奇了,自从三人来到行宫别院之后,这皇后就跟透明人一样,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今日却指派了贴身女官过来。
建安帝自然不会怠慢的。
这不管怎么说,皇后牺牲这么大,用自己当幌子来成全他和郑明月,这份情谊建安帝自然是要领的。
来人说皇后身子不适,想请陛下过去一趟。
建安帝一听这就是借口,肯定是有事要与他商量。
郑明月也很是体贴。
“臣妾正好也要去看看歌儿,陛下快些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这娘娘轻易不喊病痛的,八成是身子不好。”郑明月催促道。
建安帝轻轻点了一下郑明月的鼻尖:“你啊,就是记挂着你那个宝贝女儿罢了,这就要赶着朕走了。”
郑明月淡笑不语。
建安帝到了皇后这里。
皇后这几日都快气疯了,这心中的妒火中烧,可偏生还没办法发泄出来,这若是说出来了,岂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这毕竟也是她亲手将郑明月推到建安帝怀里的。
这还是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过元后是听着沈长歌,安王,安王妃相继来了行宫,所以才要见建安帝的。
这安王夫妇走了,可沈长歌却留下了。
元后心中极为不舒服。
自然是要找人一起陪着的。
这人选,就是沈长歌了呗。
“皇后身子怎么了?”建安帝见到皇后脸色是不大好看,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臣妾无事,大约是适应不了行宫的气候吧。”元后皱着眉说道。
这话就有点扯淡了。
这行宫和皇宫就半日的路程,这气候能相差多少。
不过建安帝没有揭穿元后。
“不如宣太医来瞧瞧?”
“无事,臣妾没有大碍,臣妾是听闻安王夫妇都到了行宫,可是为了何事?”元后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二人闹了些别扭,老四要纳侧妃,对方的出身不好,母后不许,他来找朕哭诉,安王妃不放心,怕他冲撞了朕,自然也就跟了过来。”建安帝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对皇后肯定不会解释的很精确的。
“是这样啊。”元后点着头说道。
“皇后找朕就是这件事?”建安帝问道。
“不是,臣妾是想与陛下商议一下,沈长歌的婚事,这也是陛下答应臣妾的,沈长歌的婚事臣妾说了算,这子风的心思陛下也知道,如今陛下已经有册立郡主为妃的打算,所以这沈长歌的婚事还是要及早定下才是啊!”元后有些急切的说道。
想到沈长歌,这丫头和郑明月是很亲近,早早嫁出去也好。
而且还有楚子风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喜欢上沈长歌。
这亲父子,娶人家亲母女,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建安帝内心也是真的接受不来这样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元后咬着牙让郑明月入宫的原因,她是把自己的丈夫给舍弃了,能保住自己的儿子也行啊。
二选一,她选了儿子。
主要是儿子这边还能回转,可建安帝这边,她自认为是没这个本事让他回心转意的。
“也是,皇后可有人选了?”建安帝问道。
“武清侯府世子周世俊。”元后直接开口说道。
建安帝听到周世俊的名字,眼眸划过一抹意外,建安帝倒是没想到元后竟然会让沈长歌让嫁给自己的亲外甥。
这周世俊的母亲就是元后亲姐姐。
元家长房的嫡长女,同元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武清侯府也是钟鼎鸣食之家,百年簪缨世家。
虽然比不过镇国公府,可也逊色不到哪里去。
武清侯也是肱股之臣,又有兵权在手,在朝堂上也是中流砥柱。
周世俊好像也领了个闲职,虽,可却是才情出众,加之生的极其俊秀,又是武清侯夫人的独子,未免娇惯了些。
可这样的出身,配沈长歌真的也是门当户对了。
这也是从国公府这边说。
若是提起破落户沈家,倒是沈长歌高攀了周家了。
“皇后确实是有心了,这周家不错,朕觉得这是一段极好的姻缘。”建安帝赞不绝口。
建安帝对皇后这次的择婿当真十分的满意。
“臣妾虽然不喜欢沈长歌那丫头,可她到底是郡主的女儿,也是大长公主的亲外孙女,臣妾也不会同一个女娃娃过不去,这俊哥儿可是臣妾看着长大的,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被臣妾的姐姐宠坏了,有些任性妄为,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元后解释着说道。
建安帝自然不会管这些琐碎的事情,只要家世匹配,人品也没问题就可以了。
这世家大族的公子,哪个不任性些,自然都没什么的。
“这个没什么,这周家小子朕也见过,是个不错的郎君,配沈家的嫡长女绰绰有余了。”建安帝一语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既然陛下同意,那臣妾就更安心了,倒是臣妾就直接指婚可好?”元后问道。
“那自然好了,都依着皇后。”建安帝正在兴头上,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了。
“只是武清侯夫妇那边,皇后可与之商议过?”建安帝问道。
“那是自然了,臣妾自然是写信问过姐姐的,姐姐听闻是郡主的女儿,自然就答应了。”元后忙笑着说道。
“那便是极好的一段姻缘了,任凭皇后做主了。”建安帝直接拍板了。
元后听闻建安帝这样说,这心中彻底放了心。
只要陛下同意,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建安帝同元后商议完了,并没有多留,他心中还惦记着郑明月,就直接离开了。
元后恭恭敬敬的将建安帝送走。
这才将满心的委屈和恼怒释放了出来。
“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本宫这个原配也比不上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元后狠狠的说道。
“娘娘别着急,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奴婢就不信她郑明月能得意一辈子!”皇后身边的女官狠狠的说道。
“你说的对,这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呢,郑明月以为入了宫就是好的吗?这宫里的妃嫔,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应该让她知道知道厉害才对,陛下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她好,这两个人一旦朝夕相对了,本宫就不信,陛下还能对她这般着迷,本宫且等着她叫苦不迭的那一天呢!”元后冷冷的诅咒道。
她就不信了,这等着郑明月真的入宫为妃,等着二人天天在一起,建安帝就能永远对她不腻歪吗?
她倒是要等着看郑明月的笑话。
“娘娘别着急,这郑明月的笑话且往后呢,这沈大小姐若是嫁到周家去,自然是有苦头吃了,姨太太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这女官名叫韩香。
是这几年元后身边的新宠。
很是得元后信任,而且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就当上了凤仪宫的掌事姑姑,可见不一般。
“那是自然,姐姐自然是向着本宫的,你也是知道的,姐姐一开始还不太中意沈长歌,毕竟如今上京城沈家姑娘的名声一落千丈,几乎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了,若不是本宫说和,她还进不了周家的门呢!”元后冷笑着说道。
“那可不,沈家是什么门户,能配的上武清侯府吗?”韩香附和着说道。
“郑明月和沈长歌这母女二人勾引陛下,还勾引本宫的儿子,本宫与她二人不死不休!”元后满脸愤恨,可见对郑明月母女恨之入骨了。
“皇后娘娘可为了这起子贱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您现在要沉住气,等陛下厌恶了郑明月那贱人,她那个时候也入了宫,岂不是任由娘娘捏圆搓扁吗?”韩香进言道。
这韩香的话可算是说到了元后心坎儿里了。
元后听的心花怒放。
想到以后郑明月母女的悲惨下场,她心中这口恶气也算是稍稍好一些了。
主要是她堵得太难受了。
“娘娘千万别生气,娘娘若是生气岂不是让那贱人如意了啊,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为今之计,娘娘还是多替皇长子殿下谋算一下吧,这同镇国公府嫡女的婚事算是没戏了,还是要给皇长子选一个有助力的正妃才是啊。”韩香进言说道。
元后自然也知道韩香这话说的在理。
这提到楚子风的婚事,她更是发愁,这郑璇是她精挑细选的,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可这臭小子竟然不满意,反倒是瞧上了那贱人。
一想到这个,元后自然是气恼的很。
这父子二人都不省心。
“本宫绞尽脑汁就选了个郑璇,最合适不过了,元家并没有适龄的姑娘,而且即便元家的姑娘不嫁给枫哥儿,难道就不是枫哥儿的助力了吗?本宫还想寻一个更好的。”元后托着腮,神色显然是有些焦急的,这皇长子正妃的人选哪里是这么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