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果子,翠珠大吃一惊:“姑娘,这是你从何而来的?外边那么冷,竟然还有长势这么喜人的大果子吗?”
阮眠随口一说:“我也好奇,大概是武恒特有的我们不知道的野果子吧。适才我吃了一个,口感特好。”
瑞哥儿正是嘴馋的年纪,眼巴巴地看过来,在阮眠的示意下,吧唧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又冰又甜的口感让这小子双眼大瞠!
加上酸酸甜甜的番茄冰沙汁,又吃着热乎鲜香的小鸡炖蘑菇,一家人其乐融融,一整天的劳累早就一扫而光。
那些官差看到了阮眠兄妹俩高效的运输木头办法,次日一早,他们让阮青松教别人也打造了滑板车。
能拖更多的木材,不费那么多力气就从山上运下来。
想法很简单,只是以往没人去想罢了。
唯独齐南峰嗤之以鼻。
他昨日吃了那蘑菇,到现在还在拉肚子呢。
如今看到阮眠好好的,断定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女子在收容营里安生不了几天,我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被万人乘!!”
他气得捧起一把白雪搓了搓脸,泛红的面容,越发清瘦了。
转身之际,忽然对上一个笑意盈盈的女子。
她脸颊两坨高原红,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那彪悍的体格,让齐南峰瞬间想起了玄甲军内的那母老虎!
顿时他浑身都麻了……齐南峰不做多想,立刻起身想躲开这女子,尤其是那女子看向自己别有深意的眼神,他心里便发毛。
母老虎折磨自己的事还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来,齐南峰都犯恶心。
可不甘心就这样死在流放路上!无论如何,都要留着一条命。
他坚信,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朝堂,再说他可是救过燕王一命的恩人,但凡燕王反叛成功,那他以后的荣华富贵,那便近在眼前了!
然而他一跑,女子顿时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拎着弓箭,两条粗壮的辫子跟着晃荡起来。
这女子在齐南峰看来,又丑又彪,仿佛一个人就能坐死他。
不像阮娇那般江南女子,柔情似水。
可那女子似乎身份不一般,紧跟在他身后穿梭在伐木场里,无一官差阻挠。
与此同时,趁着片刻的休息间隙,阮眠和媋惜还有云修打算去附近猎一些野味,没准还能找到更多的冬菇。
这里虽然天寒地冻,但却是一些菌菇的绝佳生存地。
只要避开某些有毒的,像冬菇口蘑还有木耳等这种菌菇,鲜香入味,各种烹饪方法做出来百吃不腻。
龙昌山绵延数百公里,地势不太高,原始森林却多得很,所以他们对这山的开采程度,还不到百分之零点一。
像这种经纬度和气候的地方,森林里到处都是宝藏。
然而等他们来到林场边缘时,耳朵尖的云修马上听到了别样的声音,立刻警惕地拔出刀剑!
媋惜也很快将阮眠护在身后,拉开了弓箭。
仔细一听,仿佛有人在求救:“是东南方向传来的?”
“是人在呼救吗?”
听得不真切,有时像是人在喊救命,有时候又像别的动物在呜咽。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在阮眠的示意下,他们一点点地往声音方向而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也听得更清楚了,是一个男孩的声音,还有……动物的声音。
云修锁定方向,朝某个方向踢出刀鞘!
只听“嗖”的一声,刀鞘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可冲出一段距离后,竟直接往下掉落,消失不见。
前面有冰洞。
她让云修他们格外小心点,别跌进去了。
三人也手拉着手,稳住身子往那边挪。
在一棵树后稍探身子,竟然看见一个身穿兽服的小男孩被困在了冰洞里爬不出来。
他的脸上画着几笔彩色图腾,头上还戴着一个鹿角装饰的貂毛帽子。
怀中更是抱着一只小鹿。
看到阮眠他们,他十分警惕地收住声音。
阮眠见状,扯出一丝友好的笑容,从行囊里拿出捆木头的绳索,一头系在树干上,一头放下冰洞,示意男孩爬上来。
男孩感觉到她的善意,伸手抓住绳子,借着力气缓缓爬上来,但上来的第一时间把小鹿交到阮眠手里,随后又跳进冰洞。阮眠刚要出声,发现他又抱着另外一只小鹿爬了上来。
感受到掌心的湿热后,阮眠看见抱着的这只小鹿已经受伤,鲜血都流了一掌心。
于是她从行囊里拿出一瓶止血药,先撒在伤口上,用布条包裹住伤口,止住血再说。
不然任由它流着,怕是神仙都难救了。
男孩最终被云修拉起来,他浓眉大眼,那双眼睛好奇地看向阮眠,见她是在救小鹿后,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
“你是郎中?”
他年纪比瑞哥儿儿要大,比云修又要小,约莫十岁左右。
耳垂上还挂着一个玉石磨成的鹿角耳环。
阮眠笑了笑,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响声,他们转身后竟然看到一头硕大的鹿从树后窜出来!
媋惜眼睛微亮,迅速拉弓!
几乎在同一时间,阮眠和那男孩齐齐出声。
“不要!”
“别动手!”
媋惜没松手,阮眠赶紧制止她,小声道:“这鹿不能猎。”
话音一落,男孩一声口哨,那头鹿立刻转身穿进了灌木丛中!
阮眠松了一口气,连忙解释:“我们刚刚不是要猎你的鹿,还有这两头小鹿都受伤了,你是要带回去还是我帮你救它们?”
她知道男孩身份不简单。
男孩又重复一句:“你是郎中吗?”
阮眠点点头:“我能救,你若信得过我,一周后的这个时辰,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我把小鹿完好送给你,如何?”
男孩思虑了一下,眼底有些不舍,可他也知道,自己带不回去了。
还有那么远的路途,等带回去,小鹿会死的。
他看了阮眠一眼,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云修立刻警觉,可男孩却只是划了他自己手指一刀,一道鲜血滴在洁白的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