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从外面看着不大,内里却别有乾坤,划分的小房间居多,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傅政凛目不斜视,在药童的指引下走进一间光线充足的房间。
霍老爷子已经端坐在诊桌里面,抬眸看着傅政凛道:“我今天破例给你看病,也是因为你们救了长风。”
他伸手请傅政凛坐下,“速战速决吧,拿了药就离开。”
傅政凛道了一声谢,走至木凳上坐下,抬起右手放在把脉枕上。
霍老爷子面容沉静,伸手搭在他手腕的脉搏上,眉头逐渐拧紧。
房间沉寂下来,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傅政凛看着对方凝重的神色,心里清楚,这个毒不好解。
“这段时间,常常有头痛、口干、腹热的症状吧?”霍老爷子收回手,开始询问。
“是。”傅政凛点头应了一声。
听到腹热两个字,傅政凛心下涌起不祥的预感。
这个症状是最近十天才开始的,往往在凌晨三点出现。
伴随着腹热出现的,自然是让人难以启齿的反应。
霍老爷子直言不讳:“下次情潮会在三天后发作,有女朋友吗?”
傅政凛脸色微变,全身一僵,“这个毒还会二次发作吗?”
他垂落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光是想到之前混乱的七天,手臂便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霍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疑惑地看着他,“你身上中了迷情和幻象两种药,这是古时候调教奴隶的一种药物。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在当今社会上,我很好奇是谁给你吃了这种药。”
傅政凛嗓音哑了几分,“凯利家族。”
“哼,居然是他们,难怪。”
霍老爷子冷嗤一声,继续说:“迷情这个药比较特殊,第二次发作时间在七十七天后,持续时间九天。”
“第三次在三十三天,持续十四天。”
“第四次……”
“以此类推,直到经受不住高强度且频繁的同房,死在床上。”
傅政凛呼吸凝滞,这种死法实在惨不忍睹。
霍老爷子低笑一声,“别怕,现在遇到我,自然有解。”
傅政凛松了一口气,有解自然更好,无解的话……
他心脏哆嗦一下,不敢想象自己未来某一天,完全被情欲支配的模样。
不等他完全放松下来,霍老爷又说:“只是,三天后这场情潮,是阻止不了了。”
傅政凛紧抿着唇,抱着希望问:“药物能缓解吗?”
霍老爷又摸了摸胡子,“原本持续时间为九天,可以依靠药物缩减为五天。”
傅政凛心情沉落谷底。
“你七天都熬过来了,五天应该没问题,至少你的肾脏看着挺健康的。”霍老爷子打开抽屉拿了张白纸,开始写起药方。
“我另外给你开了几副补肾的药材,每天喝一碗。”
傅政凛只觉额头抽痛得厉害。
“十四天的中药能去除体内迷情的成分,而后面吃的七天中药则是去除幻象的毒性。”
“吃药期间,体内会出现应激反应,比如长疹子、呕吐、腹泻,这些都是正常的症状。”
“如果出现昏迷、休克等严重反应,第一时刻请尽快就医,接着再拨打这个号码,他会代为转告。”
“这份是一个月的泡澡配方,能防止疹子的出现,每晚泡半个小时。”
……
傅政凛认真听着他嘱咐,时而点头应一声。
最后,霍老爷子问:“和你一同前来的,是什么人?”
傅政凛没有隐瞒,“京城许老爷子的外孙。”
霍老爷子瞳孔猛然瞪大,豁然站起身,“你先出去吧,喊他进来。”
“想不到隐居二十年,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许茂生的外孙。”
傅政凛没多问什么,起身往外走。
不一会儿,方豫一手插着兜,黑着脸踏进房间。
霍老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啧啧称奇,“的确和许家人有几分相似,你母亲是许瑾澜吧?”
方豫停下脚步,肩膀抵着门框,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认识我母亲?”
想到霍老爷子的真实身份,他了然。
“我避世之前,和你外公的关系还不错。”
霍老爷子站起身,两手背在身上,缓步走到方豫面前,“成年了吧?”
方豫垂眸看着一脸皱纹的老人,撇了撇嘴,“嗯,问来做什么?”
霍老爷子对他的身形和外貌很满意,“我们霍家有个独苗孙女,不日将学成归国,有兴趣可以相互认识一下。”
方豫眯起眼,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你是媒公?”
霍老爷子倒没介意他的态度,很爽快地认了,“我们霍家世世代代都是矮个子,以后婚嫁对象只能是个高的。”
“别想了,我有老婆。”
方豫说着便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眼底得意之色尽显。
“别用这种理由搪塞我,我孙女长得漂亮,人又乖巧温顺,你见过肯定喜欢。”
霍老爷子不死心,还真的当起了媒公。
方豫直接道:“刚才进来的男人就是我老婆。”
霍老爷子:……
他嗓音瞬间拔高几倍,“你说,你和他是夫夫关系?!”
“你有意见?”
方豫不满地瞪着他。
眼见霍老爷子还要继续扯,方豫直接转移话题:“之前你救助的那个男人从你这里盗走的药物还记得吗?”
霍老爷子脸色一沉,“问这个做什么!”
方豫直起身,语气冷了下来,“正巧在他那儿买了名为蚀骨的药物,共有九支毒药和一支解药。”
霍老爷子冷下脸,“那是我花费三年时间才研制出来的药物,具有强烈的精神麻痹和上瘾成分。”
……
五分钟后,方豫快步走出木屋,却见围栏外站着一堆年龄不一的女人,纷纷朝傅政凛投去探究和欣赏的目光。
“头一回见这么好看的男人,不晓得结婚木有?”
“你去问问呗,是大城市来的吧,看着像有钱人。”
“咱家丫头总唠叨着出去大城市,我去问问。”
中年妇人说着便要走过去。
方豫低骂一声,几步走到傅政凛面前,宣示主权一般牵起他手,警告地盯着逐步靠近的妇人。
妇人霎时停下脚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什么人哦,这眼神鬼看了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