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会被陌生人看穿,一时间有些尴尬。
池辛夷浅浅一笑,“夫人可知这烦心事不能经常憋着,要是自己闷在心里添堵,早晚会积出病来。”
“我之前曾遇到过一个人。她的前半辈子活的很糟糕,父亲骗婚,养在外面的妾室是个青楼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经常挑衅正室,也就是她母亲。她每每看不过去,总劝母亲别被那外室压一头,偏偏她妈不听,还一味的顺着渣男和外室,以为自己一味隐忍就能让渣男回心转意。”
“没想到渣男后来还是休了她,她一时想不开撞了墙,却没死成。请了医者来看,医者却说她常年积郁成疾,没几年活头了。”
池辛夷说完这段话,尾音微微颤抖。
这并非她凭空编纂出来的,正是她前世所经历的。
只是有些地方她稍做改变,她母亲前世并没有撞墙,而是被沈言那个贱女人下毒,幸好被太医及时救回。
后来她又因为池鸢进宫得宠的事,整日替她担忧,渐渐患上了隐疾。
“这么严重?”
村长夫人捂住自己的胸口,猛咳嗽两声,眸中皆是恐慌,轻声嘟囔,“我才二十三,不会吧……”
“夫人,千万别拿身体开玩笑。”
她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确实有心事,只是这府里伺候我们的人都是我丈夫安排的,我怕说多了他不高兴。”
“夫人不介意的话,不妨跟我说一说,我绝不会同第三个人讲。”
“嗯。”
她抿了抿唇,侃侃道:“我曾经撞见我丈夫给一个女人写信,虽然那些信从未寄出,但我知道他写信的人是谁。”
“那是他曾在京中借读时一见钟情的一位贵族小姐,可惜他与那位小姐的身份过于悬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贵族小姐嫁作他人为妻。”
“后来他参加科举,原本是能得不错的成绩,但是因为他和那位贵族小姐之前的种种,被县丞的儿子盯上了,暗中给他使绊子,让他丢了名额,还差点丢了命。”
“后来我爹救了他,也想中了他,说是让他娶我,他不愿意,也不想欠我爹的人情。”
“没想到县丞害怕他出去诋毁,竟想斩草除根,但他是个好色的人,见到我第一眼就让我嫁给他当妾,他都年过半百了,还想娶我?我相公护我心切,当晚就跟我拜堂成婚。”
“没想到那个县丞也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我爹找人威胁他几次,他就不敢再来了。”
“只是这样,我相公也没办法进京科举了,于是接了我祖父的手,当了我们村的村长。”
虽然故事有些曲折,她还是听懂了。
合着这张家村的村长是个入赘的啊。
怪不得刚才那帮男人更怕她呢!
“我原以为,成婚后相公会待我冷淡,没想到他待我极好,在外也不沾花捻草,除了那封信,他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过,真要让我挑刺,我也挑不出他什么刺,我也不知道……”
“夫人是怕,村长这次一去不复返?”
从刚才那帮人嘴里,她也猜出村长应该是被困城中回不来了。
这位夫人担心的应该也是怕他再去见那位贵族小姐吧。
果不其然,“我听说,那位贵族小姐前些时日要与县丞的儿子闹和离,我怕……”
她没把话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话题,“我知道我没那位贵小姐生的美,也也没办法在跟我相公赏月吟诗,不懂他的雅致……我……”
池辛夷打断了她的话,“夫人为人纯善,刚还替我解围,我感激不已。至于夫人的担心,我倒觉得不是问题。村长既然与您已经成婚,你便是他唯一的夫人。过往种种早就成了云烟,不必过度在意。”
“怎能不在意呢,那位小姐处处比我强。”
她为了讨他欢心,曾让婢子私下替她买过几本书,只可惜没人教她认字,她看不懂,只能搁置。
池辛夷不知她的顾虑,本想为自己铺条路,“夫人若觉得自己学识不够,不妨来小女子办的学堂走一走看一看,说不定小女子能帮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