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刚卖关子吊着的胃，忽然一下子飞出喉咙直冲天上。
村长惊喜的想原地乱蹦！
这家伙！走大运了啊！
前脚刚便宜拿下一头野猪！
后脚！可以家庭养殖了！都不用藏着掖着！
他喜得眉飞色舞！
咱家要成村里第一个养猪的了！！！
陈刚一路从县里回来，走一趟要好几个小时，这都好几个小时了。
他还是不太敢信，县里管农业的居然真开了这口子。
“咦，村长啊，你说他林默咋知道这消息的？”
“还有就是，为啥管公粮的却不知道这事儿呢？天天的就是个催交公粮。”
“鼓励家庭养殖可是大事，管公粮的咋就跟啥也不知道似的。”
陈刚肚子里装着满满的疑惑，想不通为啥换个人，口风就完全不一样了。
吴丰收哪有心思去管县里这那的，他现在只想成为村里第一个养猪的。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养。
“反正你甭管咱养家畜就成，还有私田的事儿也别管了。”
“就队里每月发的那一户三十斤口粮，家家户户都得买返销粮，没钱没票的，倒欠供销社一大堆饥荒。”
“眼下村里没饿死人都算是奇迹了。”
“自个儿琢磨去吧。”
打发走带来好消息的陈刚，村长坐不住地立即就开始清扫院子。
直接把右边的半个院子都给清出来，靠墙盖一排猪圈！
他有个表侄在安县养殖场里工作，托这层关系，再加上县里管农业的人为家庭养殖背书，肯定能换来猪崽！
第一个养猪户！
……
林家空荡的院子，忽然间被一车车的黑煤给占了。
蛇皮袋装着的煤炭也怕淋湿。
家里除了一把菜刀，以及一筐子的打猎工具外，穷得啥器具都无。
林默又去生产队借了把斧头，就近砍了些木材，在院子里支棱起半边木棚子。
把蛇皮袋装着的煤全倒出来，再把蛇皮袋铺平、相互缝合好。
作为防水的篷布，严严实实地盖在棚子上。
家里的变化，小花看在眼里。
她托腮坐在小木凳上，提溜着眼珠子瞅着林默忙来忙去。
寻思亲哥这是真从个畜生，清醒回个人了。
还剩一些蛇皮袋，小花默默起身捡去洗干净，来年夏天能做成裤子褂子穿。
“哥，你吃饭了不。”
见亲哥忙活个不停，小花想起都没瞧见他吃饭，忍不住地压着对亲哥的反感，关心一声。
经这一提醒，林默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晌午饭，而眼下已是傍晚了。
“小花，你跟娘搬到西屋住去，我一会儿提一桶煤放角落里，没煤了就添，别叫老娘冻着。”
叮嘱完之后，林默钻进灶房狼吞虎咽地喝了两大碗白米稀饭，就背上背篓离开了家。
早前的辛苦全填窟窿了，还瞎好心带了头白眼狼。
往后就自个儿打猎吧，尽快叫自个儿的家有个家的样子。
今夜努努力！打些野鸡！套些兔子！
明儿才能有东西拎去苏筱筱家，跟苏大爹换些窄口竹篓用来舀鱼！
干劲儿一起，夜里的山岭也不那么冷了。
沿着嫩江一路深入山岭，野味儿的动静只能听见不能瞧见。
林默抄起铲子，在野味儿动静多的地界儿，一顿嘿咻嘿咻挖陷洞。
陷洞不用多深，半米就差不多。
再就近在河边和点儿稀泥倒进陷坑里，作为人造泥潭，布置好了再在上头铺点儿遮蔽的枯枝和落叶。
做好标记。
返程的时候一路照着标记翻看陷洞，能逮着野味儿就是额外收获。
主要收获还是得看弹弓打野鸡，烧火熏兔洞。
不知是正干的人儿总能得到老天眷顾，还是勤快的鸟儿有虫吃。
在黑灯瞎火的岭子里一路往西蹿，很快就给林默瞧见了乌泱泱一摊黑漆漆的野鸡群。
野鸡群正夜里抱团在某个低洼坑里相互搭着窝着睡觉呢。
“吸溜……”这要是有网子就好了。
野鸡通往会在交配时节聚居，寻找安全的低洼处，刨坑抱团群居一段时间。
过了春秋，野鸡就要恢复独居模式，像母系社会那样独自孵蛋、带崽儿。
人顶多能瞧见一只母野鸡带几只小野鸡那样的小型聚居情况。
要是有网子，就能在白天野鸡群都去河边喝水或去别处觅食时，提前在群居地点的上方布下大网子。
等夜里都回来了，直接一网打尽！
想得很美，现实里他的手上就只有弹弓能用。
而且一窝最多只能打到一只，不管打中打不中，其他野鸡都会被惊动得四散而逃。
瞄准！
“咻！”
“嘭！”
“哗啦啦！”
一颗石子儿果断飞出，酣睡的野鸡群果然一惊一乍地一瞬间飞跑了个干净。
只剩一只被精准命中脑袋的野鸡，还在身脑失调的原地斜歪着乱扑腾。
捉起，捆上。
继续向前！
猫着腰，脸贴地上这么慢悠悠地前行，很快又瞅见了兔子洞。
驾轻就熟地一顿烟熏火燎。
漆黑中，不远处的杂草丛里冒出了灰灰的烟。
林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就在他跑到的刹那，簌簌簌的声响也在地底下传来。
一只通体灰黄如金渐层的漂亮野兔，这才刚被烟熏得钻出地洞，林默就已眼疾手快的双手掐了过去。
胡乱踢蹬没几下，就进了林默的麻袋里。
这一夜不眠不休，收获不小。
野鸡群被他找见了五处，兔子洞则比“鸡窝”多一倍。
天蒙蒙亮之时，野味儿已是拿不下的程度。
仨麻袋拢共装了十二只兔子，背篓里揣进去了三只，额外又一麻袋揣了两只。
他还在嫩江与额穆尔河分叉的附近听见了蜜蜂的嗡嗡声。
这附近肯定有蜂巢。
装备不足，暂时不能找蜂巢捣巢子，得等防护装备齐全了才能捣蜂蜜。
蜂蜜值钱啊，野生的蜂蜜更值钱！
白皮猪很喜欢吃甜食，若能打着，再拎着到县里的友谊商店门口蹲着，看看能不能蹲到歪果仁。
能蹲到的话，兴许就能卖出去，反正眼下这时代，只有这一条灰色销路，其他销路都是死路。
做好标记，回家！
得带村长去拉运野猪了。
他回到家时，小花和老娘已经搬到西屋睡了，这会儿还没睡醒。
美滋儿地将猎获撂在堂屋后，便去村长家。
殊不知这大清早的，村里家家户户都还没起。
姜颖却早早地来到林家外头暗中观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