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推开盐场小院的厅门,进屋后环顾四周,见内里只有祝淮阴一人独坐,颇为不悦的问道:“夫君呢?”
祝淮阴默不作声,抬起头望着白飞飞。
白飞飞瞪大眼睛,愣了愣神,下意识的说道:“你不是瞎子?你……难怪迷的夫君神魂颠倒,倒是长了一双勾魂夺魄的眉目。别给我装聋作哑,我问你,夫君人呢?”
环儿急忙关闭厅门,而后从旁低声言道:“飞飞姐,大哥,他……他好似是被人绑架了。”
“什么?”
祝淮阴悠悠一叹,站起身来,详细说了事情经过。
白飞飞嗔怒道:“姓祝的,你连咱家老爷都守护不好,要你何用?我夫君要不是因为你擅自出兵掺和扬州之事,他也不会亲去军前。此番倘若夫君有个闪失,我必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祝淮阴神情惆怅:“吴天要是真的回不来了,我自会随他去了,不用你动手。我请你来,是想商量一下,能不能找到他,想办法救他回来。”
白飞飞在厅堂之上四下走动,好半晌后,开口问道:“聂耳可有找到一些重要线索?”
“没有,吴天的座船沉了海底。小耳朵和耳叔在水下只能确定并非天灾,乃是人祸。
内里并没有吴天的尸身,其余的,没有任何线索。吴天在海上失踪,你说,会不会是秦铮所为?”
白飞飞怒从心头起,转过身,狠狠一耳光劈在祝淮阴脸上。
祝大小姐近来因吴天之事心神失守,又压根没防备白飞飞竟然敢动手打她。这一下被打了个正着,火气“噌”的一下就冲上了天灵盖。
耳听白飞飞怒骂:“吴天吴天,夫君的名姓也是你能直呼的吗?于公,那是你的主上。于私,你二人早有私情。
你可以不把我白飞飞放在眼里,甚至可以不把霜央放在眼里。但因你之过,累的我家夫君下落不明。你竟然还敢出言不敬?
你虽未过门,但也请你给我放尊重一点。你如果不愿意进吴家的门,你称呼一声主公,我不会埋怨你。倘若你还想进吴家的门,你给我改口唤他老爷。
听明白了吗?”
白飞飞一番话盛气凌人,饶是祝大小姐心比天高,向来不是受气的主,此时因己之过,心生愧疚,唯有紧紧攥着拳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言不语。
白飞飞瞥了她一眼,得理不饶人的言道:“怎么?生气给谁看?夫君不在,没人宠着你。你不服?有能耐动手啊?打死我!打啊?”
祝大小姐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此时有火发不出,有气不便撒,当下眼眶一红,低下了头。
白飞飞再而喝道:“聋了吗?老爷两个字不会说吗?”
“是我把老爷弄丢了。”
祝淮阴低声应承。
环儿站在一旁已经看傻眼了,她何曾见过自家那个飒爽英姿的大小姐,这副小女儿作态。遂张着嘴,瞠目结舌,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飞飞有意使了个下马威,一举拿下祝淮阴,随后问道:“你刚才说秦铮什么?”
“我想说,吴……老爷在海上失踪,会不会和秦铮脱不了干系?毕竟能在海上把他绑走之人,必然有船。
而且能顺利拦下老爷的座船,肯定不止是一艘船。这天下,还有谁能有船队?”
白飞飞仔细思量,摇了摇头:“秦铮前不久回过东海,送来了好多粮食,又重新恢复了酒厂的生产。
还说夫君给了他和大德各三成酒利,言语只见颇为开心,瞧着不像心有不满的样子。他后来又领着船队南下换粮去了,那态度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漕厂里有收集情报的巡漕使,如果秦铮有意想绑了夫君后投敌。这么大的动静,不会瞒过身边所有巡漕使才对。这事想来不是秦铮干的。”
“不是他?天下何人还能够有大海航行的船队?”
白飞飞没再搭理祝淮阴,反是冲着环儿吩咐:“你速速将麾下绣衣卫全部派遣出去。给我寻船。”
环儿回过神,问道:“寻船?不找大哥啦?”
白飞飞瞥了一眼环儿胸口,忍不住骂道:“蠢才啊你,你没脑子吗?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疯长。
这天下那么大,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能成功拦下夫君座船的船队必然不多。
而且船只不停靠在码头等地,难不成还能抬上山藏起来?找船队要比找人容易的太多。只要找到掳走夫君的那支船队踪影,必能打探出更多有用的情报。”
环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祝淮阴似是想到了什么,出言阻拦:“且慢!绣衣卫大举出动,想瞒住吴……老爷失踪之事那就不太可能了。”
白飞飞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唯有尽可能的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漕厂已经全员南下运粮,盐厂正在开辟江南盐道。人手已经全部派遣出去了,咱们这时候不指望绣衣卫还能指望谁?
我总不能让大军不守边境了,全部出去找人吧?”
祝淮阴说道:“你提议先找船队的办法非常好,我早前都没有想到。但绣衣卫成立时间不长,目前人手有限。天下这么大,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我有一批更为合适的人选,可以很快找到那支船队,只要对方没有毁了船只,一定躲不过这帮人的眼线。”
白飞飞大为不解:“谁?咱们哪有这种势力?”
祝淮阴捂着半边脸,笑道:“你想知道?”
“嗯。”
“你刚才打了我一耳光。你让我打回来,我便告诉你。”
“你……”
“我什么?我自家当家的要是打我,我认了。你白飞飞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
我念在你心忧我当家的,我不与你计较。换了旁人,我早已让你人头落地。
我是老爷亲自当着大军的面,下了聘礼的平妻,你充其量就是个妾室,论起身份,你还不如我。
我纵横江湖之时,你还在闺房绣花呢!敢打我的人压根尚未出生,你算老几?”
白飞飞一仰脸,言道:“行啊,你动手,打吧!我让你打。”
祝淮阴缓缓抬起手,迟迟没有动静,叹道:“罢了,我不与你计较。等我当家的回来,我自会找他算账。”
“哼,是你自己不打的。那你说吧,找谁能打探到消息?”
“有一方势力,他们的眼线可谓遍布四野八荒。不光在东金、西辽、北元等地,哪怕南诏都有分舵。
咱们的绣衣卫想渗透进敌国可不容易。我们东海有自己的进出凭证,人家邻邦也有啊!
如今也不知道哪一方势力绑了老爷。可我说的这帮人,却是无孔不入,耳聪目明。”
白飞飞颇为不信:“怎么可能?天下还有这种势力?谁人能有这么大本事?”
“丐帮帮主,金不唤。”